第二十四章 斷箭之傷(第2/2 頁)
是再過幾個時辰,只怕這箭鏃真得要爛在身體裡了……想到這,他便跟子突說,“好。”
於是子突起身,幫他把練甲解下來,方見著鎧甲裡面的衣服,已然被傷口滲出來的血浸透了一片,子突不禁眉頭一皺……
成衝背對著他,自顧自地將前面的護心甲也一併解下,然後解開上衣的衣襟,將和著血汗幾近粘連在背上的上衣慢慢脫至靠近腰間的地方,露出身體和傷口來,“這樣可以麼?”他微微轉頭,問身後的子突。
“嗯。”子突見著成衝背上的傷口尚在向外滲著血,鮮血色赤豔,瘀血已玄凝,靠近箭桿周圍的皮肉晦暗且模糊,已有潰瘍的徵兆……他遂開啟酒罈,飲了一大口,爾後噴在成衝背上的傷處,強烈的刺激所帶來的疼痛,讓成衝不由得周身一顫。緊接著,子突將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遂持著匕首將其傷口附近的皮肉微微割開至半寸之深,鮮血淋漓,卻依然未能見箭鏃顯露,子突不禁嘆了口氣,說,“這箭刺得很深啊。”一面說著,一面不得已又用匕首割深了一些,方才隱約看見箭鏃。“忍著點,我把斷箭取出來。”子突對他道,似乎已能預見到接下來會引起難耐的疼痛。
“嗯,你拔……就是。”成衝微弱地回答著,身體隨著粗重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微微抖動。於是子突將一截絺布繞在幾個指頭上,再伸手去抓住那杆斷箭,然後小心翼翼地用力向外拔出。隨著箭桿慢慢地脫離體外,成衝的臉上、身上皆汗如雨下,他不自覺地用一隻手去扶著身前的几案,以支撐著身體對抗疼痛。
“啊……”隨著成衝一聲輕輕的呻吟聲,子突已將斷箭完全地取了出來,鮮血也隨之噴湧而出。子突遂用絺布用力按壓住傷口,此時的成衝卻已是身體不自主地向前傾著。“疼麼?”子突問他。“……還……好……”雖然此刻他已痛得不能自已,眼前也一陣天旋地轉,嘴上卻還是不忘了要逞強。
子突看著已幾近伏在案上的成衝,不由得略帶笑道,“你多大了?”
“……嗯?”成衝似乎沒聽清他說什麼。
“我問你今年多大了?”子突重複道。
“……十……十八。”成衝小聲地答,不解子突問這個做什麼。
子突笑了笑,“年紀不大,倒是很能忍。”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小瓶藥來,接著道,“我長你七歲,以後記得叫兄長!也不枉我把祖傳的金瘡藥拿出來給你用。”
話音剛落,只見伊捦一邊領著一個醫官模樣的人忙不迭地進來,一邊氣喘吁吁地解釋,“將軍,我回來了!這幾日城中到處都是傷兵,瘍醫已是供不應求,我跑了幾條街都尋不見醫者,無奈之下去求虞侯,方才把他宮裡的醫官帶來了……”正說著,才發現子突已經在為成衝療傷了。
“你可算回來了,趕緊讓醫官來幫他瞧瞧傷勢!我手上可沒個輕重,已經讓他吃了不少苦頭。”子突半開玩笑地說道。
醫官走上前來,輕輕移開成衝傷處的絺布,只見那傷口已不似先前般鮮血湧濺了,醫官又開啟藥箱,拿著一把約拇指寬的醫刀小心地替他清理了傷口,將周遭破潰的皮肉一一剜下,又塗了十灰止血散和金瘡藥,爾後才將傷口仔細包紮起來。此時的成衝已是筋疲力盡,伊捦遂替他披好了上衣,扶他側身而臥。
這一切處理妥當,醫官方對子突等人說道,“將軍所受的箭傷較深,又靠近心脈,若取箭不慎,倒很容易有性命之憂。不過此前之舉並未有何不妥,也未曾半點傷及臟腑,只是留了不少血,需要小心靜養,並按時換藥,不消多少時日,便可痊癒。”
子突、伊捦聽得醫官所言,方才得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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