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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溫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間聚散/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守護它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rdo;
剎那間,蘇青桐想起了這首歌,不是《城裡的月光》嗎?
唱這首歌的人,是新加坡歌手許美靜,曾經得過精神病。她還記得許美靜唱過的&ldo;陽光總在風雨後,烏雲上有晴空&rdo;&ldo;是冰凍的時分,已過零時的夜晚,往事就像流星剎那劃過心房&rdo;……
忽然,蘇青桐卻不怎麼害怕了,她從馬桶上站起來,走到狹窄的客廳裡,看著窗外的夜空,那是一輪城外的月光。
她想起小時候,市中心的老房子,透過屋頂上的窗戶,可以看到模糊的月光。那才是城裡的月光,四周被高樓的燈光汙染,卻依然親切,像外婆的手掌,像爺爺的臂彎。
蘇青桐回到床上,從背後抱著年輕的老公,心裡想‐‐他永遠都不會明白城裡的月光。
她問他,家洛,為了這套房子,你也是蠻拼的了,可我做老婆的沒有逼過你,又沒有萬惡的丈母孃來催你,幹嗎非要買房呢?
費家洛只是嘿嘿兩聲,並不回答,轉過頭去,兩行眼淚,緩緩滑落在床單,被城外的月光,照得分外明亮。
他只是內心歉疚,覺得蘇青桐的閨蜜們,要麼嫁富二代,要麼找公務員,要麼隨老外出國。唯獨,她跟著diǎo絲吃苦,比守著寒窯十八載的王寶釧還慘喱。小爺我縱不是蓋世英雄的徵東薛平貴,起碼也是堂堂正正反清復明的紅花會陳家洛之後,如果,不能給老婆買套房子,哪怕只是個屬於她的衛生間,哪怕只是個馬桶和淋浴房,又怎有臉面做個直男兒呢?
睡不著。
不久,那幾綹長發,再次被凌晨陰冷的風,吹過他的耳朵與鼻尖。
他看到了李元子。
忽然,幾根溫柔的手指,替他抹去了眼角的淚痕。
費家洛搖搖頭,輕聲問,元子,請告訴我,究竟我要怎麼做,你才能離去?
美麗的女鬼點點頭,回答‐‐
謝謝你,費家洛,請幫我找到一個人,就是我的丈夫,他叫餘一通。
那個殺了你,並且把你分屍的人?
是。
槍斃啦,你就安心地去吧,這混蛋正在十八層地獄裡呢。
我明瞭,但他的靈魂,依然飄蕩在世上,請你把他帶到我面前,我有話要對他說。親愛的,如果你能幫我做到這件事,我就答應你‐‐從此消失。
費家洛明白了,這是被分屍的女人最後的遺願,只要能見到殺害自己的丈夫一面,她就會心滿意足,渡過亡川水,踏上奈何橋,喝下孟婆湯,忘了一切的苦難,投胎往生。
可是,怎麼才能幫她找到已經被槍斃的丈夫的鬼魂呢?
費家洛又來請我幫忙,我只說了一句‐‐誰把房子賣給你,誰就能找到那隻死鬼。
原來,把房子賣給費家洛與蘇青桐的幕後房東,就是三年前住在這裡的小夫妻的父母,也是四位白髮送黑髮的老人。
雖然,餘一通殘忍殺害並碎屍了李元子,不能繼承妻子的財產,但也不能剝奪他自己的財產份額。房產畢竟是夫妻公有財產,雙方父母均有權各自繼承子女的財產。
李元子的爸爸媽媽,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出嫁不到一年就被分屍,自然對於女婿乃至女婿全家恨之入骨。
餘一通的父母,還是有些素質的人,雖然也重金僱了律師,希望挽回兒子的一條賤命,最終無奈被槍斃後,卻向兒媳婦一家下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