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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暫時無妨。”
朱炎面色灰白,彷彿褪去朱漆後的宮牆顏色,憔悴之下,不復平日的英武之態,他的聲音低弱幾不成聲,只有湊到他耳邊才能勉強聽到——
“去宣太醫正過來。”
朱聞眉頭一皺。剛想說些什麼。卻一眼瞥見幾個親近王侍緊眼看著太醫們。心知燮王對這幾位太醫都不能信任。於是也不再多言。派人去宣那個娶了七八房妾、卻多年上意不衰地老醫正。
老醫正終於來了。朱炎眼見自己腕上地銀針由烏黑轉為紫紅。心中一鬆。下一瞬雙眼上翻。頓時又昏厥過去。剛剛趕來地王后飛撲上前。一探氣息微弱。頓時又是一陣驚泣。
蕭淑容也趕了過來。她面色有些蒼白。看著疲倦已極。便是髻上珠玉耀目。也掩蓋不住那份憔悴。她一個人獨立一旁。看王后哭泣甚急。芙蓉玉面上浮現一道冷笑。幽幽道:“王后您又何必如此……王上吉人天象。一定會挺過這一關地。”
王后聽她這話說得陰陽怪氣。鳳眸一凝。正要回頭斥責。卻聽蕭淑容脆聲笑道:“其實王上若是馬上醒轉。王后您才要擔心——三王子這碗藥配得甚妙。妙到要將我燮國弄得天翻地覆呢!”
王后聞言大怒。眉間湧起煞氣。咬牙冷笑道:“我兒個性純良。事親至孝。被人栽贓嫁禍也不足為怪……”
她地眼神犀利宛如利箭。一一掃視過眾人。特別是在蕭淑容身上停留了幾瞬。“真相未明前。若有人敢擅自造謠生事。霍亂朝政。休怪本宮不客氣。”
蕭淑容看著她那凌厲模樣,心中一顫,但此刻不進則退,不能讓良機錯失,於是黛眉一蹙,雙眸如煙霧一般朦朧,哽咽不能成聲,話風卻仍是又準又狠,“如今確實真相未明,可這碗藥總是三王子所出,若要消去芸芸眾口的疑慮,三王子難道不該自證清白嗎?
王后正要反駁,卻聽低垂著頭的朱瑞一聲清喝:“母后!”
他抬起頭,滿面盡是熱淚,眼中滿是誠摯與悲傷的光芒,讓所有人都為之唏噓。只聽他雙手成拳,堅定的,一字一句道:“是我親手奉上湯藥,我確實該負起責任來……”
王后又急又怒,喝道:“瑞兒你在混說什麼……!”
朱瑞雙膝跪地,膝行幾步,到了王后身前,“母后……清者自清,在真相未明之前,請將孩兒羈押有司,以待深查。”
王后伸手欲將他拉起,朱瑞卻一反平日的溫文柔和,堅持跪地不起,“請母后成全!”
“你……!”
王后凝視著眼前倔強不起的愛子,想起他平日的溫順篤厚,心中百感交集,她的思緒也逐漸冷靜下來,權衡其中利弊後,終究嘆了口氣,撫摸著他肩頭,哽咽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便先去吧……母后答應你,一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蕭淑容突兀插口道:“王后,為避嫌疑,此事不該由您一人總攬,宗室和重臣們都該齊聚,商討此事。”
兩人正在唇槍舌劍,卻聽一人沉聲道:“你們說個不了,都在說什麼查案,卻是連輕重緩急也不顧了嗎——父王的龍體安危,倒不見你們多問兩句。”
這話雖帶淡淡譏諷,卻是沉穩冷峻,讓眾人一呆,這才想起燮王仍在救治當中,一時面色或青或白,不一而足。
朱聞一掌抵在朱炎背上,接合處只見白霧氤氳,顯然是行功到了緊要,再容不得周圍嘈雜,他淡淡一句說完,額頭汗水滴落而下,一旁的疏真取了綢巾,替他拭去,冷然雙眼將這一切看入眼幕,心中卻若有所悟。
蕭淑容咳一聲,面上浮現赧色,很快卻閃了過去,她深深看了一眼朱聞,卻又不甘就此罷休,她踉蹌著上前,跪倒在燮王榻前,便是哭得梨花帶雨。
“王上……若是您有個萬一,臣妾也生無可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