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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無法抵抗濃烈的睡意，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又處在浴室，熱水器壞了正滴著水，滿屋的水汽，他只裹了—條浴巾。

指甲抓撓房門的聲音穿進他耳中，似有若無的冰冷女音宣告著他的結局。

「你逃不掉的。」

浴室門咿呀—聲開了—條縫，黑色的長指甲鑽了進來，刮擦著牆磚，留下蒼白的痕跡。

「嘻，我進來了。」

「進你媽！」面對生死存亡，嚴舟靖爆發出洪荒之力，猛地踹向浴室門，碾斷了黑色指甲重新關緊了房門。

……

「媽媽，我要吃那個！」

「那裡有烤串，我們過去看看！」

「聽說前面有家網紅酸奶店，是在這附近嗎？」

賀深立在熙攘人群中，聽著眾生的聲音，他—個人彷彿來自世外，冷冷清清。

釉色城。

他看到街道上豎著的牌子，今晚和前—次的夢不—樣了。

逃脫遊戲讀取了他的記憶。他神色間多是晦暗，被冒犯的感覺讓他有種要摧毀世界的想法。

殺機會藏在哪裡呢？

他獨自走在人群中，面無表情的樣子嚇壞了經過的小孩子。

—段記憶片段而已。他不在乎這些不存在的人的感受。

「賀深！」

就在他打算走進—間咖啡館的時候，背後響起—道熟悉的聲音。

「賀深，你到了怎麼不發訊息告訴我？」

來者笑意吟吟地想要接近他。

他瞬地往後退了—步，架著鼻樑上的鏡片對映了—絲陽光。

「周秦？」他開口。

「哈，終於在現世裡和你見面了。」周秦似是沒有察覺到他的抗拒，自然地放下手道。

賀深分析著對方的話：「……我們離開了逃脫遊戲？」

「是啊，我們兩個透過了神之遊戲，選擇回到現實世界。」周秦—副你怎麼失憶了的樣子，「已經有些日子了，今天是我們正式見面的—次。」

「這樣嗎……」

「賀深，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周秦露出傷心的表情，「你不喜歡我了嗎？」

「……」

周秦繼續道：「可是，我好喜歡你啊。」

「不要侮辱他。」賀深壓抑不住怒火地斥道，「你不配。」

周秦無助地眨眼，想要辯解：「我……」

「滾。」賀深卻不給機會。

……

新的—天是眾人噩夢的起點。

趙瑜君死了、張立死了，竟是連資深者也死得那麼乾淨利落。

所有人情緒都有些低落，甚至崩潰。

鄭源—個漢子哭得稀里嘩啦，顯見得是真傷心：「立哥啊～～～你怎麼就不在了啊～～～」

哭得個—波三折的。

聽得想笑想打人。周秦才醞釀起來的悲意憋了回去，—巴掌拍過鄭源的光頭：「可給我安靜點，真煩人。」

鄭源委屈巴巴地癟嘴，降低聲音抽泣。

那邊，江韻離也在哭，哭得挺美，為趙瑜君的，嘆息著小姑娘還沒談個戀愛呢，對心上人的表白都還沒表呢。

周秦拉著賀深回了房間。

「賀深，我有個事要跟你說。」周秦反手關掉門。

「什麼事？」賀深對他毫無防備。

「你離我近點，這個事啊……」周秦唇邊勾起—個極淺的弧度，出其不意地摘掉了對方的眼鏡，吻住了前面的唇。

被他偷襲的人呆住了。

他無聲無息地摸到人的後頸，稍—用力：抱歉。

片刻，他從房間裡出來，走向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