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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愛長,我就不愛長,長那麼高幹嘛?」二頭很不服氣。「做衣裳費布,打仗還暴露目標,一槍就讓人家撂了。」此時我便會介面道:「你這樣的軍隊不要,不知道還以為日本鬼子又來了呢。」
別看二頭個子小,走起路來卻和他臉上的肉一樣,橫著。那時這種做派叫晃,誰在街上晃得厲害就離捱打不遠了。
開學不到一個星期,二頭就惹了事。那天做課間操時,他和初三的領操員犯起了照。二頭在隊伍前列,據說他是看那傢伙在頭髮上抹油不順眼,我估計他是對人家一米八幾的個子有意見。二頭臺下一個勁地吐舌頭唾唾沫,二拇哥還衝人家摟了幾下扳機。當時我們幾個都在隊尾,誰也不知道前面是怎麼回事。做完操,我和山林、狼騷兒搭伴去廁所了。
據說課間操的結束鈴剛響,身高馬大的領操員就大步流星地衝過來,他揪住二頭的領子罵道:「瞪著倆小逼眼兒,你瞅什麼?再看我把你倆眼珠子扣出來。」
「領操的事都是女生乾的,你一傻老爺們兒在上面瞎蹦什麼?誰愛看你呀?」二頭不拿正眼看他,一個勁兒瞧他的下三路。
「你這蘑菇精,你活夠了啦?」說著領操員揪住二頭的脖領子,想把他原地拎起來。
二頭就勢身子後仰,街著照領操員的勁照他襠部狠踢一腳,腳尖還死命向上挑著。領操員「嗷」的一聲,他兩條腿立刻夾在一起,人像個皮球似的在地上蹦來蹦去。二頭不管三七二十一,照領操員腦袋上就是一頓老拳,老遠聽著就跟敲牆似的。這時領操員的幾個同學聚了上來,二頭便與他們在操場上展開了血戰。等我們趕到戰場時,二頭已經抱著腦袋趴在地上了。
領操員走了,我看著趴在地上的二頭,只見他眉目青紫,雙眼緊閉,腦袋上坑凹不平,摸著就跟沒長好的老倭瓜似的。當時我以為二頭已經死了,說話都帶了顫音:「二頭,二頭,你醒醒。」
二頭突地跳了起來,這一來險些把我嚇個半死。「六個人打我一個,你們知道嗎?!六個人打我一個,他們丫還是初三的呢。」二頭揉揉滿是灰土的臉,那神情中竟有一絲驕傲。
山林左手拿著根棍子,不住地掂著,眼睛四下搜尋:「現在咱們就去,把他們丫教室砸嘍。」
「我看還是等放學吧,咱們在學校外貓著,出來一個打一個。」我當時對打架這種事還不太感興趣,想起來不禁有點腿軟。我琢磨著即使動粗也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在校外跑起來容易些。
二頭怪笑一聲:「現在就去,這口氣出不來非把我憋死不可。」說著他開始滿地找磚頭。
狼騷兒抹搭抹搭眼皮,吸著氣說道:「我聽說他是初三的團支部書記,他爸是師級的。」
第一部分粘一屁股屎(2)
山林圍著他轉了幾圈兒:「你知道得可真清楚!打就打師長的兒子,我給丫揍成馬弁你信不信?」
狼騷兒不理山林,自言自語地嘟囔著:「他們本來就比咱們高兩屆,人又多,我看還是找大頭吧。」
沒想到狼騷兒這話起了作用,二頭突然拍了下腦門,他一拳砸在自己手掌上:「對,我哥就在高二,他那幫兄弟天天去我們家喝酒。」二頭哈哈笑著跑了。
大頭是二頭的哥哥,就在高二,從小我就認識他。狼騷兒提到大頭時,我的心也跟著忽悠了一下,大頭一出手這事就小不了。
大頭是排子房當時最大的玩兒主,他徹底繼承了大竿兒的衣缽,從小就有股嘯聚山林的氣概。大竿兒曾經偷過一臺小車床,自己把自己培養車熟練的車工。這傢伙沒事就在家車管兒叉,一做就是幾十把,賣管兒叉是他的副業,平時身上總掛著兩把。大竿兒被判刑後,大頭就成了排子房痞子的代表人物。
如果光看臉面大頭兄弟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