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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陸雪在杳無人跡的鍋餅衚衕深一腳淺一腳地踽踽前行。她縮著肩膀，頭幾乎佝到胸前，兩眼則像作賊一般慌亂地朝四周瞟著。

&ldo;吱扭‐‐哐哐‐‐&rdo;，猛地，在她的背後響起一陣開門的聲音。吱扭聲比較小，哐哐聲震耳欲聾。就像一個人先是輕輕將門開啟一道縫，然後，又用力將門推到極限。

陸雪驀地回過頭來‐‐離她有三十米左右的一座待拆房屋的院門前，一個細長的模糊不清的人影一閃，便靠近了朱紅色院門。

&ldo;你是誰?你想幹什麼?&rdo;陸雪變聲變調地大聲喊道。

人影粘在了大門上，一動不動。

但陸雪剛剛來得及轉過身去，大門又&ldo;吱扭‐‐哐哐&rdo;地響起來，而且就像玩童的惡作劇一樣響得急促而又激烈。

這一回陸雪連喊的膽量都有了。她再不敢回頭去看，只是一路朝著衚衕盡頭狂奔……

我從夢中醒來時，手機也鈴聲大作。此刻，我正坐在離鍋餅衚衕不遠處的熄了火的車子裡。

&ldo;艾思琳，是我……我陸雪……請……請原諒我這麼晚給……給你打電話。&rdo;她像是口吃似的語不成句地說著。

&ldo;陸雪，你好像很緊張，發生什麼事了?&rdo;我長長地打了一個呵欠，若無其事地問。

電話那邊她深吸一口氣：&ldo;剛才在鍋餅衚衕發……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有人站在一扇朱紅門前……&rdo;

我笑著：&ldo;這有什麼可怕?他願站那兒就站著唄!&rdo;我佯裝不懂。

&ldo;你知道鍋餅衚衕全是要拆遷的房子，門都上了鎖，深更半夜，不可能也不應該有人站那兒……&rdo;

&ldo;照這樣說，那就是你產生了幻覺!人在神經極度緊張時，往往會把想像當成真實的場景。你不是一直害怕鍋餅衚衕兩邊緊閉的門窗中會鑽出怪物嗎?&rdo;

&ldo;那不是怪物，是人。艾思琳，我看得真真切切!&rdo;她的話說得流利起來。

我這才鄭重其事地：&ldo;人的影子?他襲擊你了嗎?&rdo;

&ldo;沒有。&rdo;

&ldo;這麼說他只是想嚇唬你?&rdo;

&ldo;我不知道。&rdo;

停頓了一會兒，我又問：&ldo;你打算怎麼辦?要報警嗎?&rdo;

&ldo;我還是不知道。&rdo;

我想了想才說：&ldo;這樣吧。等明天我陪你去鍋餅衚衕弄個究竟。&rdo;

&ldo;謝謝你，艾思琳。我知道這會兒給你打電話很不禮貌。可我真的很害怕……&rdo;

&ldo;沒關係的。很高興你在危難時能首先想到我。我也很願意幫助你。好在你已經安全了。現在什麼都別想，好好睡一覺。我明天上午九點鐘準時趕到。&rdo;

我結束通話電話。

車窗外路燈還亮著，但映在窗玻璃上的光線已變成淺淺的菸灰色。我毫無睡意。和陸雪的通話讓我情緒亢奮。我成功地導演了一場好戲，從而讓這個初來乍到原不想在新單位同任何人交往的女人，成了我這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