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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金姨,是原霽母親的親妹妹。她嫁人後隨夫君住在金昌,她夫君逝後,她仍一人在金昌住了許久。
金姨是關幼萱這一月來看多了的那類涼州女郎慣有的樣子。她年過三旬,眉眼處有了皺眉,但依然神采飛揚,是那種出門騎馬的彪悍婦人。
原家一直想和金家和解,可是原淮野不死,如同能平金家對原家的恨?最終,願意來參加原霽婚宴的,便是原霽母親的親妹妹。
金姨坐在涼亭中,學著長安大家貴族那樣緩緩吹著茶葉,擺足了姿勢。這一盞茶,從慢悠悠地起爐燒火,到侍女斟茶,起碼有半個時辰。
喝茶罅隙間,她撩起眼皮:「我喝茶便是這般慢,小娘子等急了吧?」
關幼萱彎唇擺手,露出笑靨,聲音一味天真可親:「不會呀。我阿父說慢工出細活,喝茶是要講究的。」
她說:「金姨喜歡喝茶麼?我師兄自己有栽茶樹,還煮的一手好茶,只是我比較蠢笨,不會欣賞。金姨喜歡的話,我就偷一點兒泡給金姨。」
金姨挑眉:「偷?」
關幼萱:「因為真的很珍貴呀,我師兄說我不懂茶,都不讓我碰。但是為了金姨,我可以悄悄偷一點,不告訴他!」
金姨:「那辛苦你了……咳咳。」
她想起自己的目的,連忙重新板起臉。她心有餘悸地瞪一眼這小丫頭:
真正的小淑女,三兩言語就能讓人心生好感。
金姨將茶盞放下,不裝模作樣了。她將關幼萱從上到下掃一遍:「我不知道原家怎麼會給你和小七安排婚事,但你倆不合適。
」看你也小小年紀,恐怕不知事。不若你離開他吧,找一個更適合你的夫君。」
關幼萱怔住,美目閃爍。
她真的將金姨的話聽進去了。
她小聲:「我如何能離開?」
金姨誤以為他們小兒女情長,登時心急。金姨自然知道自己的要求傷人,但她確實要說話難聽,好讓小女郎知難而退。
金姨厲聲:「關家和原家的聯姻,放在原二郎身上可行,怎麼能放在小七身上?原家真是糊塗!關妙儀是死了,可是這和小七有什麼關係?你看看你的樣子,嬌滴滴,只會撒嬌,必是那類不學好、只誘惑郎君學壞的小丫頭!
「不像當家主母,像小妾!你吃的穿的和我們這裡的人都不一樣,我聽說你大早上就嫌棄胭脂顏色不好……我們涼州好女郎,哪有空整天塗抹胭脂!你要是有臉皮,就應該跟你阿父離開這裡,不要耽誤小七!」
關幼萱瞠大眼睛,腦子一時嗡嗡嗡,吃驚地看著滿面嚴厲的金姨。
這位原霽姨母,確實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心靈傷害。關幼萱從小到大,都沒有被人這般指著鼻子說過。
比起傷心,最先一步到來的感受,是震驚,委屈。
極大的羞恥感向她湧來,她半晌說不出話,眼中浮起水霧。她又咬著唇,努力不讓眼淚掉出眼眶,好不讓人繼續說自己嬌氣……
「關幼萱!」
關幼萱聽到原霽的喚聲,她淚眼濛濛地扭過頭,向身後看去。她眼睫毛上沾著一滴水,讓大步向此處走來的原霽眼瞳微微縮一下。
個子高挑的少年跨入涼亭,一把握住關幼萱纖細的手腕,將她拽到了自己身邊。原霽對金姨頷首打招呼,拖拽著關幼萱就要離開這裡。
金姨在後:「站住!見到姨母,你就只有這種反應?」
關幼萱眨掉眼中的水霧,她仰頭看原霽,看到原霽眼中陰霾密佈,蘊著強忍的不悅。關幼萱輕輕拉一下他的手,他睫毛一顫,與她對視一瞬後,眼神平靜了下來。
原霽回頭笑,吊兒郎當:「我新婚嘛,眼裡就只看到我夫人了。聽說金姨要在這裡長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