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2 頁)

&ldo;一定會受傷嗎?&rdo;

&ldo;會。&rdo;深信愛人會回來的母親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周引的疑慮更深了，他看著難得清醒的母親，不明白她的堅持究竟是為什麼，&ldo;人都會趨利避害，為什麼不及時止損?&rdo;

母親在用近乎憐憫的眼神看著他，似笑非笑道：&ldo;小引，你以後會知道為什麼的。&rdo;

周引搖了搖頭，他不想知道原因了，他打從心底拒絕那種以後，會讓他也變得盲目不理智、不懂止損無法抽身的以後。

第13章 約定

十二點剛過五分鐘，周引從床上起來，做好準備要撥出那個電話。他把臥室門開啟，讓外面的光亮照進來，隨後把自己塞進衣櫃和床中間的狹窄過道。

撥通自己的號碼，鈴聲響了一下就被接起來，電話那頭嘈雜聲先於李擎的聲音傳來，周引握著手機沒說話，幾秒後李擎短促的話語傳進耳膜，&ldo;周引，等我一下。&rdo;

而後電話被結束通話，周引維持抱膝的動作，緊繃的小腿驟然洩了力。他光著腳，兩隻腳丫伸進床底，小時候最懼怕的地方，現在竟也不過如此。

黑暗吞噬不了他，幽閉嚇唬不了他，只有家裡終年不滅的燈光讓他感到可怖。每一盞燈如同一隻眼睛，見證這個家多年來竭力維繫的正常，以及如今的岌岌可危。

此時他就要借這一點光，提醒自己不要掉進另一個看似光明的牢籠。

李擎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他按下接聽，聽著李擎對他說抱歉，解釋剛才結束通話電話的原因，向來平穩的聲線顯露出幾分焦急。

周引單手握著手機，左手撐著冰涼的地板，仍沒開口說話，仰起頭看黑漆漆的天花板。外面那一點光照亮的範圍有限，他仍藏在黑暗當中，他是安全的。

許是久聽不到回應，李擎的聲音焦躁更甚，開始連聲叫他的名字。周引嗯了一聲，說，我在聽，我有話要跟你說。

夜已深，四周萬籟俱寂，這是個美夢不會被打擾的安寧夜晚。周引一隻手摟著膝蓋，身體蜷成一團，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請求會不會被允許，他想藏匿進深深的黑暗裡，把所有的試探、猶疑、煎熬、考驗都美化成夢境。

接到周引打來的電話之前，李擎整晚都忙得腳不沾地，他一趟趟地搬運當晚送過來的貨物，核對收貨單、清點庫存、補貨。手機鈴聲響起時，他正在清理貨架，由於站在梯子上，只能先接了電話匆匆講一句再結束通話。

從梯子下來，有顧客在收銀臺前等候結帳，李擎不得不回到櫃檯裡繼續忙活，直到最後一位顧客走出便利店。他進了狹小的庫房，立即回撥剛才的號碼，接通後對周引說了抱歉，向他解釋掛電話的原因。

&ldo;抱歉，剛才我在忙所以掛了電話，你等很久了嗎?&rdo;

電話那頭只有輕微的呼吸聲，李擎往裡走了幾步，在堆積成山的貨物前停下，&ldo;你打給我，是有話想對我說?&rdo;

庫房空氣並不流通，逼仄、悶熱使得李擎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極度燥熱，心裡好像也揣著火種，周引細微的呼吸聲撩得他胸腔裡躥起火苗，身體每個部位似有火花蠢蠢欲動。

&ldo;忘了問你今晚幾點回去的?是誰送你回去，那個酒吧的老闆麼?&rdo;李擎的聲音越壓越低，恍惚中他把通話當成了親密耳語。他曾見過便利店的長工給男朋友打電話，背著人，要麼躲在庫房，說話聲很小，小到連經過她身邊也聽不到。

情人之間彷彿自成結界，情人的世界裡沒有旁人。

李擎有足夠的耐心復刻他人的溫柔，然而周引始終沒出聲，他忽然有些不確定，懷疑周引根本不在，&ldo;周引，周引?你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