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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昀接話:「浪費糧食。」
佩芷剛要叫「奶奶」,伯昀、仲昀異口同聲地先一步叫了出來,顯然是學她的,她一天要叫八百遍奶奶,姜家人心照不宣。
整頓飯倒吃得還算和睦。
直到洗了澡換了身乾淨衣裳後躺進了被窩裡,佩芷攥著戲票發呆,票共有兩張,時間是後天和大後天晚上,座位都是二樓包廂。整齣戲分兩個晚上演完,戲名是《孽海記》。
早聽說丹桂社是帶著新戲來的天津,佩芷心想這算哪門子的新戲,嘲諷之餘又忍不住好奇。《孽海記》是崑曲名劇,現如今只留下了個殘本,便是《思凡》和《雙下山》二折。把崑曲戲改成京戲並不罕見,罕見的是改這麼個殘缺不全的故事。
入睡的前一秒,佩芷猛然想起來被她忽略掉的一件事——孟月泠的新戲首演,她是打算去看的,可上午剛答應過奶奶,後天晚上陪她去看周綠萼來著……
第5章 昨夜津門雨(4)
那天半夜,姜老太太因為吃了佩芷帶回來的松子核桃糖,鬧了半宿牙疼,佩芷也被吵醒,披著衣服跑到老太太那兒去哄她,再回到臥房睡覺的時候天都放青了。
清晨姜肇鴻沒看到她,顯然不悅,姜老太太叱責他道:「佩芷陪了我半宿,你是不是她親爹?要她多睡會兒怎麼了。」
姜肇鴻早出晚歸,佩芷起來之後他早已經不在家裡了,自從去年他當選英租界公董局的華董之後,平日裡更忙了幾分,在家總是見不到人。今天據說又要開什麼行業規範會,早飯都沒吃完就坐車出了門。
晌午,佩芷坐在抄手遊廊邊上,時不時地扔兩把魚食到池子裡。天空陰滲滲的,池子的魚都不大願意冒出來搶食。
兩個打掃院子的下人結伴路過,叫了聲「四小姐」問好就要走。佩芷聽到他們剛剛在說孟月泠,問道:「孟?月泠又怎麼著了?」
以前沒覺著他有多出名,這幾日倒是處處都聽到人提。
下人說:「本來都說孟老闆帶著丹桂社明天才到天津,也不知道是哪兒傳出來的假訊息。人昨天就到了,下午還倍兒精神地唱了出《御碑亭》,可惜時辰太早,協盛園才上了兩成座兒,沒幾個人看到,看到的出了戲園子都可顯擺賺到呢。」
佩芷想到昨日在後臺看到的那身紅帔,倒像是《御碑亭》中「跪妻」那段孟月華的打扮。
另一個下人接著說:「文壽老給他唱的王有道,田文壽,丹桂社的四梁四柱,論輩兒孟老闆應該叫他一聲六表叔叔。」
「上回孟老闆來天津,還是前年冬天?在上天仙唱了一個來月,唱完就封箱回北平了。這麼一數,兩年沒聽到他唱《御碑亭》了,裡邊可是有一段孟月華穿紅帔的,真想瞧瞧孟老闆穿紅的扮相。」
「《御碑亭》有什麼好看的,你有點出息,孟老闆好戲那麼多……」
佩芷安靜地聽這兩人一唱一和唸叨孟月泠,半天才插進去話:「你們都是從哪兒聽來的?前年唱過的戲都拿來數了,他就那麼招人喜歡?我這兩天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外邊街上都傳遍了,這不是人已經到天津衛了嗎,咱們肯定要討論的。」
「四小姐,您這麼愛聽戲,沒看過孟月泠實在不應該。人家不經常來天津,好容易來一次,您弄到票沒呢?」
佩芷平常跟下人不擺架子,說起戲來更能聊上幾句,聽到下人這麼問,她語氣得意地答:「什麼票是我弄不到的?他兩天晚上新戲的票我都有,就是還沒想好去不去。」
下人語氣激動:「當然去啊!難不成您還有別的安排?」
他們恨自己不是個丫頭,還能跟著去伺候,藉機聽個囫圇。
佩芷說:「本來說好要去看周綠萼……」
「您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