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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聽探著身子把桌子上的書拿過來，這才注意到書的封面上寫著《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豎字排版，燙金字型，最底端是一朵燙金蓮花。

她動作一頓，下意識仰頭，視線落在沈言禮臉上，落地燈的光暈從右側傾灑在他臉頰耳鬢，每一寸肌膚都像是在散發金光一般。

許聽手指在書脊處摩/挲。

片刻，她收回視線，「從第幾頁開始？」

沈言禮：「你喜歡哪頁。」

這就是隨便的意思了。

聽罷，許聽將佛經攤在膝蓋上，隨意翻了一頁，靜下心，開始念書，「須菩提！於意云何？可以身相見如來不？……」

字正腔圓，抑揚頓挫，比之前的電子女聲朗誦要強上太多。

只是許聽的聲音本就是三分清亮七分軟糯，哪怕是在讀晦澀的佛經，依舊免不了少女的甜膩。

沈言禮蹙眉，想挑毛病，但好像選擇的餘地並不多。

因此作罷，闔著眼，後背抵著沙發，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相比於一目十行的雜誌，佛經稍顯晦澀，許聽刻意放慢語速，留出在腦海中思考的時間。溫柔舒緩，好似二月春風，纏繞著輕撫著。

漸漸地，睏意翻湧，沈言禮眼皮動了兩下，最終沒有睜開。

臨睡前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

也不是全無優點，至少聲音怪好聽的。

……

王媽過來找許聽吃飯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許聽給沈言禮念書這一幕。許聽坐在沈言禮身側，椅子稍矮一些，沈言禮靠在沙發上熟睡，姿態是難得的放鬆，畫面格外和諧。

王媽折身回去，拿了條薄毯。

她放輕腳步，小心翼翼給沈言禮蓋上。

許聽這才發現沈言禮竟然睡著了。得了王媽的示意，她動作很輕的站起來，生怕將沈言禮吵醒。

到了餐廳，王媽才說話，「趁熱吃，吃完早點睡。」

許聽：「嗯。」

她側頭朝窗下看去：「沈先生呢？不喊他上樓睡嗎？」

王媽解釋：「不吵他了，阿禮睡眠不好，晚上經常頭疼睡不著，難得睡這麼熟，讓他多睡會兒吧。我在樓下守著他，等醒了再推他上去。」

許聽微怔，她倒不知道沈言禮頭疼這件事。

平日裡，沈言禮都是吃飯才下樓，大部分時間都在二樓活動，偶爾會在客廳或是花園轉轉。

她以為他身體正在慢慢恢復，沒什麼大礙了。

吃過飯後，許聽讓王媽回房間休息，她在客廳守著沈言禮。

大概是心裡惦記著事情，許聽夜裡醒了好多次，見沈言禮還在睡覺，才繼續睡去。

……

天邊泛著魚肚白，第一縷晨曦刺破雲層，萬物復甦。

夜色褪去，屬於白日的聲音再次回歸。

沈言禮睡眠很輕，沒多久便被窗外鳥鳴吵醒。他動了下手臂，不小心將水杯撞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許聽隨之驚醒，意識有片刻模糊。

她睡眼惺忪地看過去：「阿沈哥哥，你醒了啊，我推你上樓。」聲音帶著未睡醒的沙啞，而後慢吞吞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將掉落的東西撿起來。

昨晚一夜好眠，沈言禮精神很好，只不過在沙發上窩了一夜，身體有些不得舒展，發酸發脹。他懶得和許聽計較稱呼問題：「過來。」

許聽：「嗯？」

沈言禮使喚道：「給我捏捏肩。」

許聽：「噢。」

王媽出來準備早餐，看到許聽站在沈言禮身後幫他捏肩按摩，看著相處的還不錯，便沒上前打擾。

時間差不多了，王媽讓他倆上樓洗漱，準備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