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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子瞬然向左傾去,身子沿著斜坡一路滾下,天地在眼中旋轉,我急忙伸手抓著左右卻發現除了冰雪和枯草外什麼也沒有,隨後腦袋兀地被什麼東西撞到失去了知覺。
我本以為這次是必死無疑了,留給大爺大娘的那封信估計成了我的遺書,沒想到醒來時還是在山上,未跌下懸崖。我微微睜眼,昨夜如瘋魔般的大雪已停,初陽伊始,陽光溫暖地照在我的身上。
我慢慢坐起身,額頭隱隱作痛,抬手揉著頭回首發現之前躺著的地方已有殷紅的血跡深入雪中,旁邊一塊險峻的怪石上也有斑斑血跡,看來是撞到頭了,不過若沒有這塊大石的話我恐怕此刻早已屍骨無存,這大概算得上不幸中的萬幸罷。我支撐著石塊慢慢起身,左角踝傳來一陣痛意,我扶著樹勉強站著,抬眸望向天空,如今旭日初昇,正是找雪三藤的最佳時辰,絕不能讓這傷耽誤下去。
我半跪在地上翻開積雪,找出好幾根樹枝,從衣上撕下幾塊布簡單做了個固定的木架,醫者難自醫,這腳傷怕是傷到了骨頭,目前只能用這個木架先固定一下,待下了山後再想辦法。
新生的雪三藤是紅色的,現在四周是一片蒼茫的白意,找到它應該不難。我一壁走一壁仔細張望著,生怕錯過了哪些角落,突然不知從哪裡飛來了一群紅色的蝴蝶,一隻一隻如染了血般,這冰天雪地中怎麼還會有蝶?我正疑惑不解,那些蝶卻簇擁著我似乎要領著我去一個地方,我跟在它們身後向前走著,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越往前走血蝶越來越多,恍惚中看到前方有大片的蝴蝶圍著懸崖飛舞,待我行至跟前時那些蝶便翩然飛開,在空中如紅綢劃般劃的一道連綿的弧線,轉瞬消失在山谷那面。
我低眸看向它們剛才飛舞的地方,發現一棵雪三藤正悄然長出。
原來,它們是雪蝶。
當年給九州各種毒藥排名的醫師所著的另一本有關各種毒藥解法的書中曾記載過雪蝶,是生活在漫漫荒雪中的生靈,雪三藤的守護神,虔心者它們會幫助他尋到雪三藤,貪婪者它們會將其迷惑於荒雪中再不能出來。
我蹲下身將雪三藤挖出放進袋中,抬頭看了眼這滿山冰雪,竟突然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很多年前,記憶中的空白處曾有過這浩瀚冰雪,還有一人著了素白的錦袍,束了溫潤的玉冠,於紅梅林中撫琴。
我捏了捏鼻樑,摒棄腦中那些莫須有的記憶,起身繼續趕路。
太陽出來不過一瞬便消失了蹤跡,彷彿只是為了見證雪三藤的新生,沒走幾步天地又恢復到之前的陰鬱,我還未找到回去的路大雪便又簌簌開始下了。
我拄著樹棍緩步走著,左腳的傷越來越厲害,腦中也漸漸混沌,我怕再這樣下去會像來時那般不慎跌下山,抬眸看見不遠處有個山洞便想也沒想就拖著一條腿走了進去。
山洞很大也很深,我不敢往裡頭走,就在洞口靠著石壁坐下歇息,掀開裙子檢視傷勢,木架之下的腳踝腫得快有一拳高了,這樣下去恐怕會成了瘸子。我隨手找來石塊將之前在找雪三藤時順手採的草藥碾碎,咬牙解下木架將藥敷在腳踝上,我沒法給自己接骨,只能先用些草藥消消腫。
我靠在石壁上,雙目發沉,抬手露出未央給的紅繩,他去了姜雪遲那裡不知何時能回來,我突然好想見他,想見他對著我笑,想見他對著我生氣,想聽他說出那些拆我臺的話,可是我很害怕……害怕再也沒有機會見到……
有人說,當你想到死亡的時候,就真的離死亡不遠了。
滾燙的淚沿著眼角滑下,我原以為醫師是能將生死都看淡的,現在發現自己還是不能,我見過了那麼多的生死,卻依舊害怕自己會死掉,害怕自己一個人孤獨地走那條黃泉路,害怕那一碗孟婆湯下去會將今生關於他的一切都忘記。
不知自己是睡過去了還是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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