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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程凱文一件加厚淺灰色襯衫挽了袖子,開著他的車停在他旁邊,開啟車門,“去哪,送你一段。”
老衰微一遲疑,就上了車。兩個男人,半天竟然不知道怎麼打破沉默,老衰的目光忽然被車內的掛飾吸引,類似於中國結的形狀,是串小風鈴,車子效能穩,幾乎沒有太大震動,但隨著前行,仍是微晃著發出清脆的聲響,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吸引老衰目光的是風鈴垂墜中有三面橢圓形的小鏡框,相同的形狀,不同的照片,有一張,老衰看清了,夏凡!
嘴輕輕的抿著,一雙大眼睛,靈靈氣氣的。另兩張沒見過,一個是幼兒,竟然是躺在床上抱著腳丫照的;還有一張,留著齊劉海,六七多歲的模樣,老衰猛然發現到幾絲熟悉,也是凡凡?
看了程凱文一眼,他仍是開著車,沒什麼表情,也沒有打算說些什麼的意思。似乎真的只是捎自己一段路。老衰主動出聲:“三張都是凡凡嗎?”
“嗯,”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明顯不想多談。一張相片,那上面的人,每次看,都會看好久。也看了好多年……這個跟他過了才不到一年快活小日子的混蛋女人。
老衰再看那張抱著腳丫照的,噗哧笑出來,“就快啃上了啊。”
程凱文心裡一緊,她自己也這樣說過。目光很快的向照片掃了一眼,嘴角勾了勾,極淺的笑意來不及展現便消失,“啃過不是一回兩回了呢。”
到了地方,老衰準備下車,程凱文忽然問了句:“常姨去看過凡凡那幾次,回來跟你學過什麼嗎?”他有次開車去了常姨那,問他來幹嗎,他笑著說來看看她。常姨說了句:能放就放下吧。他沉默著坐了會兒,走了。
老衰不想說。
“說一件也成。”
老衰硬不起心來,“……我媽有次去看她,鄰居跟她學,說凡凡有次感冒發燒,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唸叨著你的名,鄰居不知道,還問,說這小丫頭喊的那人叫什麼凱文的怎麼不來看她?”
程凱文想到病懨懨的夏凡躺在床上的模樣,那昏睡的世界,一定離喧囂的現實很遠,也定是一片孤寂而憂傷的灰色。
看吧看吧,就知道不該說。老衰開啟車門急急的走了。
又是一年揭過,她27,他31。
兩個地方,兩個孤單人。
剛剛入夏,夏凡接到程老爺子的電話,他說我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求你件事,既然你倆這樣了,就別讓他等了。你跟他說句話,不管說什麼,別讓他等了。
夏凡當時望著窗外即將升起的朝陽,那一點點暈染出來的光亮,如劇場裡遮掩的幕布,矜持而又優雅的徐徐拉開新一天的到來。
每一天,都有出發的人,
每一天,都有離去的告別,
太陽一天,黑夜一晚,是起點,也是歸程。
幾年之後,你還記得嗎?
幾十年後呢,你還在嗎?
不能陪著一輩子,不如遠遠的給予祝福!
夏凡打給程凱文:“你該結婚了……省得耽誤了我和琳琳。”琳琳已經29了。
他知道,老爺子肯定又打電話過去了!
電話那邊長久的沉默。
她說:“凱文,找個伴兒吧。”
他抓著最後一點什麼,“真不讓我等你了?”
“別這麼孤單著了。”看他孤單,比自己孤單更難過。“……我將來也會找”
再相愛的人,到最後,都要找個伴的。
半晌,他低低的說,“凡凡,今天有點累,給我唱首歌吧。”
“好。”
唱的是那首《佈列瑟農》……
很好聽!
他聽著,聽著,漸漸淚盈於眶,輕輕按了結束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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