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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這樣決然的方式,給了自己深愛的男人關於那封離婚協議書的回答。
十幾歲的時候,謝臨不明白。
這世上最薄弱,最沒有保證,最虛無縹緲的就是感情,更何況人心易變,一不留神就是萬丈深淵,為什麼還要將自己的全部都寄託在所謂的愛情裡,就連到最後以生命為代價,也是想讓那個人後悔。
可憐又可悲。
幫謝母處理後事的時候,十幾歲的謝臨曾經獨自一人在靈堂裡站了很久,後來然姨從另一個城市風塵僕僕的趕來,拉著他的手說從今以後然姨的家就是你的家。
然姨比謝母的性格好很多,丈夫車禍早逝,也沒有孩子,這麼多年是真的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看待。
曾經有一次謝臨問她為什麼不再婚,然姨笑著拂了拂亡夫相框上的灰塵,眼神溫柔寧靜,卻跟當初謝母抑鬱症時說了一樣的話。
她說你現在不懂,等以後遇見那個人了就明白了。
謝臨是不懂,卻也沒想懂。
他只知道謝母死後,謝父託人送來了很多錢,卻沒親自回來看過一眼,後來他順利跟那個女人結了婚,又離了婚,口中喜歡的女人換了好幾個。
謝臨有時候想起來會覺得好笑,但也沒怎麼憤怒。
準確來說,在之後的二十年裡,他似乎對任何事情都是淡淡的,從不跟人交心,也無意瞭解什麼是感情,他用旁觀的姿態生活,將自己活得外熱內冷。
在遇到戚匪之前,他的確是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喜歡上一個人。
畢竟感情太虛無飄渺,難以捉摸,一旦動了真格的,隨隨便便就會傷筋動骨,謝臨自認冷漠,從沒有將全部身心都交出去,任由別人宰割的習慣。
意識到他對戚匪動了心以後,他也一度想過當作無事發生。
可年輕人的愛太過炙熱和直接,滾燙的彷彿在他心裡燒出了一條路來,由不得他忽略,更由不得他退縮。
「以前沒跟人聊過這些,」謝臨笑了一聲,看著戚匪道:「但現在對你沒什麼不能說的。」
原以為會很困難,但說出來了又好像還好。
面對戚匪的時候,謝臨覺得自己似乎不需要隱藏什麼,他能用很安心很舒服的狀態,慢慢把自己攤開來。
小朋友堅定不移的愛意,能承托起他所有的不安和猶豫,讓他腳踏實地。
戚匪深吸了一口氣。
他終於明白謝臨為什麼說自己喜歡上一個人很不容易。
終於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謝影帝身邊一直都乾乾淨淨。
靜了片刻,戚匪吐出一口氣,看著謝臨一笑,「我突然想起來我好像有件事一直忘了說。」
謝臨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感興趣地應了一聲:「嗯?」
「我們家有個優良傳統,認定了誰那就是一輩子的事,絕對不許反悔。」戚匪輕聲道:「你既然答應電影殺青以後跟我在一起,那咱們就得一輩子。」
「除了你,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戚匪看著謝臨的眼睛,「我也不管你以前相不相信感情,以後我會身體力行的讓你相信。」
謝臨依然在笑。
他往前靠了靠,在戚匪唇上印下一個吻,「我已經信了。」
「就跟我今天發微博說的那樣,」謝臨看著戚匪,勾了勾唇角道:「兒子,你可能不知道,你對我的意義挺特殊的。」
謝臨一度覺得,感情是世界上最無用,也最不需要抱有期待的東西。
直到戚匪出現在他面前。
青年按照他隨手指的一條路走了四年,然後捧著過去四年裡獲得的全部獎盃,說想拿所有榮耀換一個追他的機會,當時謝臨看著戚匪的眼睛,忽然明白了,明白了為什麼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