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再造家國(二十八)(第1/4 頁)
「你所犯何罪」
聽到斯庫爾上校的質問,卡伊莫爾蘭怔了一下,在場的自由人一時間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卡伊莫爾蘭犯了什麼罪
這是一個顯而易見,又難以回答的問題。
大議事堂內,哪怕是再魯鈍的人,也已經瞧出端倪——新墾地行省的「新主人們」,擺明車馬是要另立山頭,為此,甚至不惜與紅藍薔薇兩方同時為敵。
他們之所以大費周章,又是召集全行省的自由人開大會,又是公開審判「官廳」和「軍廳」的同窗校友,無非是想給自身的行為披上一件名為法理的外衣,同時將新墾地行省的所有自由人都強行綁上他們的戰車。
那麼身為偽政府的大員,曾經不遺餘力與新墾地軍團作對的卡伊莫爾蘭,必須是「有罪的」。
但他所犯何罪,卻無法被擺上檯面。
畢竟,無論在哪個國度、哪處社會、哪種文化裡,忠誠都只會被視為一種高尚的品質。
而找遍帕拉圖共和國的法條、判例和約定俗成的習慣,也都不包含「給新墾地軍團找過麻煩」這項罪名。
換而言之,如果想要卡伊莫爾蘭死,只需一根繩子。
但是假如斯庫爾上校想要將卡伊莫爾蘭明正典刑,繩子幫不上他什麼忙。
在場的自由人都在心底給卡伊莫爾蘭捏了把冷汗——雖然新墾地的「新主人們」目前為止的表現都很體面,但是獅子與羊群之間的體面,又怎麼可能有羊當真
有些自由人則想得更深遠。
鐵峰郡座位區,黑水鎮的理查發出一聲哀嘆。
他從審判席上移開目光,與身旁的兩位同鄉短暫對了一下眼神,惋惜又欽佩地低語:「卡伊莫爾蘭……閣下,他這是豁出性命,也要扯掉新墾地軍團的披風。」
南多爾克雷洛夫撓了撓後腦勺,一副不知就裡的樣子。吉拉德米切爾則皺起眉頭,緊抱雙臂,一言不發。
同樣抱著胳膊、眉頭緊鎖的還有蓋薩阿多尼斯上校。
從卡伊莫爾蘭露面那一刻起,蓋薩上校的腦海中就爆發了一場激烈爭鬥,「相信同僚們的智慧」與「立即結束這場鬧劇」打得天昏地暗,然而哪一方也不能取得主導地位。
所以,當蓋薩上校聽到斯庫爾上校質問卡伊莫爾蘭「你所犯何罪」時,本能地認為斯庫爾上校是在給審判席上這個明顯來攪局的傢伙找臺階下,「立即結束這場鬧劇」的念頭瞬間變得前所未有的強烈。
「你太不瞭解卡伊莫爾蘭這個混蛋了,梅克倫。」蓋薩恨恨地心想。
他緊咬牙關,準備下達動手的命令。
就在蓋薩胳膊肘都已經抬起來的當口,他瞥見到來自會場另一側的、溫特斯蒙塔涅投來的目光。
狼之血輕輕搖了搖頭。
「相信同僚智慧」的想法重新在蓋薩阿多尼斯的腦海中佔據上風。
「你們一點都不瞭解卡伊莫爾蘭。」蓋薩抱回雙臂,憤憤不平地心想:「一點都不瞭解。」
果不其然,面對斯庫爾上校的問詢,卡伊莫爾蘭既沒有沉默,也沒有詭辯,反而斂神收心、掃視全場,聲若洪鐘地回答:
「59年4月16日,格羅夫馬格努斯暗中召集支持者,密謀政變,消滅藍血派,我在其中。
「4月23日,格羅夫馬格努斯的計劃走漏,藍血派、紅血派互相攻殺,諸王堡血夜,我在其中。
「4月26日,留守議員全票透過新,成立新共和國,我在其中。
「5月……」
沒有講稿也沒有助手,卡伊莫爾蘭孤身站在審
判席上,歷數了他在「第二共和國」的籌建與運轉中所參與過的一切。
從最初的政變到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