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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午在戲院裡百轉千回,早已把心思想透,知道老太太說的沒錯,但凡一個女人拿捏不定,李氏便還會繼續往他的屋子裡塞進下一個。便將狐毛護領解開,隨手端過藥碗:“已經在外頭吃過了,勞煩嬤嬤替我打些熱水進來,去去寒氣。”
自14歲上便未曾斷過的湯湯藥藥,那味蕾早已麻木,多苦也不皺半分眉頭。
桂婆子一秒不差地看著他喝完,悄悄舒了口氣,轉身命外頭的小廝去招呼熱水。
又囑咐道:“記得水裡頭加半碗熱酒,暖血。”
“誒誒,曉得了。”小廝應聲而去,不稍半刻便抬了幾桶熱水進來。
屏風後的浴盆裡騰起嫋嫋水霧,小桃紅裹了件半長的襖子:“我在外頭等著,你好了叫我。”
“誒~~等等,等等!”桂婆子才準備端盤子離開,聞言急忙張開雙臂將房門一堵:“二奶奶這是去哪裡?莫非還要我們少爺自己動手不成?”
她的口氣不甚友好,像質問,就好似小桃紅欠了她的債。
小桃紅指了指門外的小廝,微抬起下頜凝了桂婆子一眼:“魏五說,從前我沒來的時候,都是他們。”
好個大嘴巴魏五,小妖精剛來你就巴結上了。
哪裡想到這纖柔柔的小娘子也敢回嘴,桂婆子眼色一冷,撇著嘴巴叱道:“從前是從前~!老太太吩咐了,今後我們少爺所有近身的事兒都由二奶奶來伺候,這是為人…妻為人妾的本分,您就別為難我們這些下人了!”
口中叫她二奶奶,語氣卻分明沒有半分的敬畏。一府上下同仇敵愾地壓迫這個從外鄉遠嫁而來的女子。
小桃紅咬緊下唇,瞥見紅木圓桌邊那男子微微上弧的嘴角,曉得他悠哉悠哉在看她的好戲。
這一刻記起張二嬸子白天說過的話——你一日不肯,便一日不得安生;幾時他要了你,你的日子才能夠好過。
“好。我洗就我洗。”
“噹啷”門環上傳來落鎖的聲音,桂婆子的話在鏤花窗門外尖銳又刺耳:“二奶奶好生伺候著我們少爺,有事兒只管喚我~!”
不大的屋子頓時安靜下來。
小桃紅回頭看了沈硯青一眼,他正喝著銀耳羹,端著青花瓷碗的手背幾條青筋分明,動作不緊不慢。
這個冷峻的陌生男人,連口音都那般陌生,她心底裡還是怕他的,白天還好,一到夜裡頭心就慌。怕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和毫無溫度的薄唇,怕它們又要在她的膚表上游移,像冰蛇一樣吃她的靈魂。
小桃紅硬著頭皮道:“我替你把袍子脫了吧。”
“好~”沈硯青勺子一頓,丹鳳眸子眯起來,勾唇回了淡淡一笑。
心中早已將女人的偽裝看破,卻偏看她如何繼續強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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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細料長袍從男子寬肩上滑落,指尖挑開薄棉中衣的盤扣,露出他頎長修偉的身軀。是清瘦的,卻不弱,腰…腹上又緊又實,還未褪…下外層的白…色褻…褲,便隱約可見那內裡一叢異常茂…密的黑…林。
醉春樓裡的老鴇說過,男人的那個地方,越濃…密便越能讓女人快…活。
小桃紅的臉頰忽然燙…紅,兀自強裝著鎮靜,將沈硯青的腰帶一挑。聽見那最後的遮擋從他精悍雙腿上滑落,此後她便不敢再低頭。
……
浴盆裡的水好生暖…熱,撲面升騰的氤氳酒氣燻得人神思迷濛。一塊棉巾只在他胸前後背上搓…揉,哪裡都洗乾淨了,就還差那一個地方。
眼角餘光悄悄看他的臉龐,他卻好整以暇地微閉雙眸。霧氣迷茫中,墨色長髮沿著他寬肩垂下,清瘦的側臉看上去實在好看……可惜小桃紅怎麼看他,都覺得他那微抿的嘴角時時掖藏著一絲冷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