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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過後,煙柱仍然停在空中,不過,金sè的夕陽給它染上了一層玫瑰紅;等到西塔和孩子終於壯著膽走出他們的藏身之地時,初升的月亮已經用第一道月光給正在消散的煙柱布上一層薄銀。
就要到達目的地了,這時候再折返回去吧?那怎麼能行!可西塔再找不到其他途徑接近大本營。她不敢冒險蹚水涉過朱木拿河,上々下々數英里之內又沒有第二座橋可走。唯有舟橋這一條路,她只好乘著灰暗的星光,尾隨著一群舉行婚事的人急匆々走上橋頭朝前行,在對岸受到武裝人員的盤詰和阻留。然而,—個孤零々的婦女帶著個孩子自然沒有什麼盤查的價值,他倆被放過去,哨兵同時查問參加婚禮的客人;就在一問一答的片言支語中,西塔才第一次得知了白天所發生的事情。
希拉里是正確的。阿克巴?汗也是正確的。對印度兵的深刻不滿情緒不予理會,對嚴重侵犯印度兵人權的行為既不承認,又不糾正,印度兵對這一切是不可能永遠忍受下去的。導火線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英國人為新式步槍配備了一批塗油的彈藥,發給孟加拉軍使用,印度兵懷疑所塗的油脂是牛油和豬油的混合劑——而觸及前者就要毀傷一個印度教徒的種姓,觸及後者則是褻瀆和敗壞穆哈默德的名譽。當然,這不過是個藉口。
早在五十年前,公司在馬德拉斯的維洛爾部隊裡企圖強迫裝備皮製裹腿和新式樣的頭巾時,就引起過兵變和流血事件(此次兵變發生在1806年——譯註),自從那一天起,“sè炮”們便開始懷疑,英國人懷有一個yin謀,要剝奪掉他們的種姓——這是所有印度教教規中最珍貴的制度。維洛爾兵變和其後若干年中發生的類似叛亂一樣,都被兇殘的暴力迅速撲滅了。可是這一次,公司當局沒有看出明顯的危機徵兆,竟對反對塗油彈藥的呼聲採取了輕
蔑的態度。
在巴拉克普爾的第三十四土著步兵團,“sè炮”曼加爾?潘德憤然而起,他開槍打傷了英國副官,鼓動同伴起來bao動(該事件發生在1857年3月29ri——譯註)。結果,他被絞死,在一旁默々地觀看絞刑的他的“sè炮”同胞也全部被繳了械。那個步兵團被宣佈解散。後來,總督面對著進一步加深的不滿情緒終於下達了一道命令,宣佈撤回那批新發的彈藥。但此舉己為時過晚,因為“sè炮”們認為,這道命令恰好證明他們的懷疑是正確的;緊張局勢非但沒有緩解,反而發展到了險惡的地步。印度各地紛々傳來發生縱火案的訊息,在這種情況下,駐紮在密拉特的第三騎兵團的指揮官仍然不顧爆炸xing的形勢和任何有心人都能意識得到的ri益迫近的災難,竟然採取了整肅軍紀的方針,繼續堅持讓印度兵使用有爭議的彈藥。八十五名“sè娃”堅決但有禮貌地拒絕這樣做,結果他們被逮捕起來,經過軍法會議裁決,統々被判為終生苦役。
正文 第二章 大起義(3)
肥胖、昏倦、將近七十歲的休伊特將軍生氣地下令密拉特騎兵旅舉行全體分列式,要在閱兵場上對那八十五名印度兵進行公開宣判,並在押往無期囚禁地之前當眾扒掉他們的軍服,給他們安上鐵鏈和腳釦。但事後證明,這一場拖々拉々,毫無光彩的列隊儀式比之殘忍的宣判,更是一件巨大的錯誤,因為“sè娃”被扣上鐵鐐的那種景象激起了圍觀群眾的同情,當夜,在密拉特的兵營和市場裡,人們群情激昂,惱羞成怒,開始密謀報復。黎明時分,醞釀已久的風暴終於爆發了(歷史記載為1857年5月10ri,次ri起義軍佔領德里——譯註):一群紅了眼的“sè炮”襲擊了監獄,釋放了犯人,將槍口轉向英國佬。經過一天的譁變、殺戮和暴力活動,第三騎兵旅的“sè娃”們放火燒掉了洗劫一空的單層別墅(孟加拉式的帶有遊廊的尖頂平房,在兵營中專為英**官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