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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汜不明白方太傅這番言論事為何,卻明白老太傅每一句話都有他的用意,耐著性子未出聲,只是安靜聽著。
方清榮歇了口氣又繼續道:「可朝中不同,祁相是三公之一,又是當朝丞相,位列百官之首,祁煦又是官居高位,從二品尚書僕射,再過段時日許是還能升,他家又同裴家世代交好,就算祁相這些年低調處之又忠心為國為大晉盡心盡力多年,可一門出了兩位二品官員,也獨此一家,如今朝中祁家權傾朝野這事已是事實。」
聽到這裡李汜已經明白方太傅這番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到他說:「你還不明白嗎,今時今日,無論有沒有忠康王這事,陛下必定是要動祁家的。」
「可……」李汜嚥了嚥唾沫,啞著嗓子道:「可,祁家從未有過二心啊。」
「那又如何?」方清榮反問了一句,「帝王之道從未以好壞來衡量人與事,有無二心並不是問題所在。」
聞言,李汜垂著腦袋未語。
畢竟是自己偏心偏到承德帝都看不下去的學生,方清榮也不願見他難過,將語氣放平和了些,「小王爺,你不是一個人,你背後是整個永安王府,是蜀州,是數十萬的蜀州大軍!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關乎著永安王多年的辛苦積累,若你今日站出來替祁府說話,你覺得陛下會如何想?」
對啊,陛下會如何想。
自古帝王憂思多慮,若自己去求了請,承德帝定會覺得祁府權勢過大欺上瞞下同永安王府暗中勾結,怕是要覺得祁相屢結人心拉攏百官其心有異,到時候,興許還會覺得永安王府暗中籌劃蓄謀已久,這便是是司馬昭之心啊!
那時候別說救祁府了,連永安王府也得折進去,如此便真的毫無勝算。
瞧著李汜眉頭緊皺的樣子,方清榮知曉他以想明白這前前後後的關係,喝了口熱茶繼續分析眼前局勢,「祁相同我一道在朝為官多年,祁煦更是我看著長大的,同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嚴於律己刻板固執,他們祁家也就祁然性子野些,像匹脫韁的野馬,一身少年志氣狂傲不羈,說祁煦賣國通敵那老夫我便是第一個不信。」
歇了口氣,他又繼續道:「祁家清正廉潔,陛下不會真要祁煦去死,那樣不僅傷了祁相的心,也傷了滿朝文武百官的心,那會令人心寒動搖國之本基,只不過借這此事敲打祁相罷了,忠信重祿於士為恩,陛下心中清楚的很,雖說如此,卻也是要折了祁煦半條命啊,你先回府,實在不行就在我這兒歇一會兒,臉色白的跟活鬼似的,出來也不怕嚇到人。」
說罷站起身來,拿過放在桌上的一尺白布便準備出去。
李汜急忙起身道:「老師要去何處?」
「進趟宮。」
「啊?」
「啊什麼啊,」方清榮回頭瞪了他一眼,「難不成我真能眼睜睜看著祁相在坤元殿的殿門口長跪不起嗎!」
「老師此行,可是已有良策?」
「並無,」方太傅搖了搖頭,「此案盤根錯雜,牽連頗多,陛下是鐵了心要肅清朝堂,世間定法自有黑白陰陽,若是各個懼怕以懦弱為由,任由黑為白,白為黑,那當陰不陰,陽不陽,我即為三公之一,當應輔天子,理陰陽,大道弘化,方為百官之長,若無君子德風,那便枉讀聖賢詩篇,既如此,倒不如早日辭官回家種田得了。」
李汜紅了紅眼眶連聲道:「我同老師一道。」
知這孩子性子重情,即為好,也為壞,方清榮又嘆了口氣,「小王爺,陛下既以下令讓你月初出京,這般時候還是安分些,莫要多生事端,往後,我這府上也少來些,宦海浮沉風雲萬變,這臨安就像是個瞧不見底的洞穴,黝黑恐怖,稍不注意就把你吞噬的乾乾淨淨不留一點餘渣,小王爺若走了,今生便莫要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