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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掌櫃人精似的,眼珠滴溜溜轉,想探聽探聽如今是個什麼情況,好提前做好打算,因而一邊替人將茶重新斟滿,一邊旁敲側擊詢問:「辛苦毛捕頭了,有幾位官差老爺坐鎮,當真是咱們老百姓的福氣,處處都安全太平的,就是今年時運不濟,說起來咱們湘州今年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水患這事還沒消停,又得徵地重修難民所,誰知昨日又看隴西布政使司的貼了告示,說咱們竇刺史謀害京都派來的那位督察大人,當場人贓並獲被抓了正著,已經入獄了,可竇刺史一向清正廉潔為了百姓著想,年年修橋鋪路的,謀害朝廷命官這事不能夠吧,剛剛貼的告示又說竇刺史同謀還在城中,為了徹查叛賊,即日起封城搜查,未得許可不能進出,這都是個什麼事啊,可別是犯了太歲。」
「你是個什麼身份?這事是你能過問的嗎?」毛捕頭臉色一沉,重重將杯子放回桌上,裡頭的茶水濺出打濕了桌面,「快些把飯菜備好,其餘的事和你無關,不要沒有分寸問東問西。」
「是是是,多嘴了,多嘴了,」掌櫃慌了神,連連點頭,「小的這就去,幾位爺稍等片刻,飯菜馬上就上!」
毛捕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等人下去才自己提起茶壺斟茶,連著幾杯後口中乾涸的感覺才堪堪好了些,一旁的下屬探過身子輕聲道:「頭兒,你說臨安來的那幾位這又是徵地又是封城的,究竟是要做什麼?」
「鬼知道呢!老子要是知道,老子自個兒就是大官了,還輪得到他們。」
邊上另一個下屬瞧了瞧四周,埋下腦袋壓低了嗓子說:「我聽說牢房裡的兄弟說,竇刺史沒在裡頭,已經被那位季大人……」
後頭的話他沒說,只是抽著嘴用手在脖頸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也聽說了,」另一個人附和道,「我昨日同在難民所值班的兄弟吃酒,喝高了聽他說這幾日城中死了不少人,大多是牢裡和難民所的,都是發熱咳嗽四肢乏力,死相都是一樣的,連王判司也沒了,咱們湘州真的是惹了不乾淨的東西,犯了太歲,會不會輪到咱們啊?」
「呸呸呸!」毛捕頭往地上啐了幾口唾沫,「越說越玄乎了,這些個事於我們何干,這髒東西怎麼輪也輪不到我們身上來,那些個大人太上頭頂著呢,咱們這些小兵小卒的不至於,吃飯吃飯!吃完了還得回去辦事,免得隴西布政使司的又給咱臉色看,淦!」
他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覺得這事越往下想越有些毛骨悚然,背後升起股涼氣,只好噤聲埋頭吃飯,狼吞虎嚥一番弄的杯盤狼藉後,也只說了句「記帳」,便掏著牙縫大搖大擺下了樓。
直到瞧不見人影,臨窗而坐的一灰衣人才將視線從毛捕頭一行人身上收了回來,微微頷首,衝著端坐在主位的那人道:「這下大事不好了,湘州要封城了。」
「封吧,」主位這人把玩著手中的瓷杯,垂著腦袋瞧不清他的面容,若是聽聲音,卻會發現同那日城外領頭的黑衣人一般,「就怕不封,若是不封,那樣該苦惱的便是咱們,又得重新推算一番了。」
「現如今城中不安全,不如屬下先把先生送出城去。」
「不用,這湘州守衛沒那麼嚴,」仲先生溫聲道,「更何況出不去也有出不去的好處,季思在湘州總歸是跑不遠的,到時候殺他也就容易許多,更何況咱們在這處藏身,阿多吉的人已然想不到,諒他們在聰明,也猜不到我們就在湘州,這般算來這處倒是比別的地兒安全了許多。」
「先生說的是,可若是咱們府中有人染上……」
這人沒說完,後頭的話卻不言而喻。
聞言,仲先生冷笑了一聲,「只要一發現有發熱的,直接燒了便是,接觸過的人也一併燒了,寧可殺錯不可放過,這種小事還需我教你們嗎?」
「屬下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