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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匹馬,」祁然解釋著說,「委屈季大人同騎。」
季思苦笑了兩聲,指了指身下,「腿麻了,動不了,得勞煩祁大人抱我上馬了。」
淋著暴雨的滋味不好受,祁然也不知自己今夜是何處不對勁,為何來尋這人,為何站在這處同這人絮叨,又為何後悔,太多太多為何,他覺得自己耐心快要用完,就像身下這匹棕馬一般,來回踱著步煩躁至極。
他皺著眉,翻身下馬緩緩行至季思跟前。
一附身,一抬眸,這雨打在二人身上,帶起了些許難訴的含義。
狼狽不堪的侍郎大人眯眼勾唇笑了笑,像極了捕到河中魚後魘足的貓,一副得意滿滿的姿態。
「有勞了。」季思伸出雙臂笑著說。
祁然微微頷首,然後雙手往前一伸攔住人腰,手腕用力將人提起頭朝後抗在肩上,雙腳在地上借力起勢,躍然上馬狂奔而出。
季思嘖了一聲,有些不悅,卻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小心將額頭抵在祁然後背,垂頭勾唇笑了笑。
這春雨寒風帶來的涼意點在臉上,滲進衣中,本應刺骨的冷,卻被額前這微弱的熱給驅散了,風動樹梢,雨潤萬物,這萬物當中已然包括自己。
雨下一日未停,到了翌日清晨才停歇,春日的氣息漸漸重了起來,柳樹抽芽,繁花盛開,連空氣中都滿是一股雨後的濕潤泥土氣,吹來的風是溫潤和煦,同昨日呼呼作響的狂風不同。
杜衡躺在床上眼瞼輕顫,手指無意識的抽動著,眉頭輕蹙,緩緩睜開眼睛時映入眼簾的光有些刺眼,他愣了愣撐著床板起身,還用了些力,四肢百骸鑽心的疼,緊接著就出了一頭的冷汗,緩了口氣扶住床欄抬起身子,就聽見房門處傳來了聲音:「你醒了。」
他有些緩慢的轉動腦袋,瞧見季思手上端著碗湯藥,倚靠著門框,嘴角勾著笑,瞧見自己望過去的視線幾步走了過來將湯藥放好,又動作小心的扶起自己。
「哪兒不舒服嘛,叫大夫來替你瞧瞧。」
「我……」杜衡一張口便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喉嚨更是火辣辣的疼。
「先喝口水。」季思說倒了杯溫水遞過來。
一杯水下肚後,喉嚨的疼痛感果然消散了不少,杜衡清了清嗓子,「什麼時辰了。」
「午時了,」季思回答,「你睡了挺久,還真怕這一睡不醒了。」
「滑山那事怎麼安排的,可有人傷亡,糧食還剩多少?」
季思嘆了口氣道,「布政使司被壓死了三人,湘州府衙死了兩個,司倉被桁架活活砸死,糧食沒了大半。」
「這……」杜衡皺了皺眉,「天亡湘州嗎!」
「天亡不亡的我不清楚,不過倒是有人想亡湘州。」
「季大人是何意思?」
季思湊近杜衡耳旁低聲說:「截水溝被毀了。」
杜衡聞言臉色一變。
「湘州連日下雨,截水溝又被毀了,倒是事事都挺湊巧,這山昨日不滑明日也得滑,總有一日得滑,早晚而已。」季思冷笑了一聲說。
「那又是何人所為?」
「你覺得是何人?」
杜衡低頭思索片刻,有些不解,「倉稟塌了糧食也就沒了,湘州還有這麼多難民,這般於他有何好處?」
「好處可多了,」季思自顧自喝了口茶,「要名有名,要錢有錢,擱誰誰不要呢。」
一番話說的雲裡霧裡,杜衡有些一知半解,「可是湘州這糧食撐不了幾日,可要遞摺子讓臨安派糧?」
「不用,」季思沖他挑了挑眉,「最遲明日,有人會給我們送糧食過來。」
杜衡更是困惑。
同時困惑的還有承德帝,他合上摺子難以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