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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然緩緩坐下,執起一顆黑子盯著棋盤瞧了瞧,最後毫不遲疑的落子,抬眸時,聲音響起,「季大人近日可有所想,可有所思,可有所明?」
垂眸沉思半晌,季思為落了子,回道:「想了,思了,也明瞭。」
「人之可悲,莫過於想不到,思不清,明不了,」祁然又落了顆棋子說,「但是應該恭喜季大人。」
「那子珩可曾有想不到,思不清,明不了的時候?」季思問。
這問題讓祁然愣了愣,手中棋子掉回棋笥中,發出「叮」的一聲,他收回視線垂眸,擋住眼中情緒,起了風,吹亂了二人髮絲,季思不急,祁然也不慌,小一會兒後,才聽見他出聲,語氣有些困惑眷念,「有啊,至今也沒明瞭。」
季思皺了皺眉,落子後笑了笑道:「猶記得酒樓那日,子珩說我國生蛀蟲,社稷之恥,民生之辱,不知近日朝夕相處下來,這番印象可有改變?」
「自是有的,」祁然語氣淡淡地說,「不過如今得加句厚顏無恥,畢竟臉皮薄的不大好意思同季大人這般,迫不及待等別人誇自個兒,這想想,估摸著大晉也就季大人一人了。」
話裡話外的打趣和調侃讓季思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有些飄飄然,咧開嘴樂了樂,「你既已知曉我心悅你,這般說不怕我誤會嗎?」
「嗯?」
「誤會,我於你而言是獨一無二的。」
「說錯了,季大人不是厚顏無恥,是自作多情了些。」
明明被明裡暗裡的懟了幾句,可季思心裡卻十分開心,祁子珩這人吧,得護著他那世家公子的名聲,對人處事無不是進退有度,面面俱到,儒雅端方,讓人挑不出一丁點兒毛病。
可實則卻是心高氣傲,不懂藏鋒,面無表情的殺人誅心,能一針見血就讓人氣個半死,性子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這般好,卻只對親近之人才會表露幾分真心與惡劣。
二人官階不同,但交談對話卻與最初之時有了極大的差別,季思能明確的感覺到,這於他而言,自然是件好事。
季思順杆就往上爬,緊接著就問:「話都如此說了,那我便再自作多情一番,我心悅你,自然也希望你心悅於我,不知子珩是個什麼想法?」
月色撲灑在萬物之上,樹影婆娑,風吹葉動,唰唰的聲音是樹葉搖曳,是夜裡清風,是難以平復的心。
心悅一個人,這是種極其複雜的感覺,就像今夜的風和月,本是寂寞清冷帶著憂愁的,可心上那人出現的那一刻,今夜的月便成了極美的色
他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做不來那些默默無聞不求回報之事。
祁然掀起眼簾看向對面這人,勾唇笑了笑,「下官有家有子,二十多載從未有過斷袖分桃之事,祁家又是世家楷模,其他世家多是等著看笑話的,季大人需要下官如何回答?心悅如何?不心悅如何?」
季思愣了愣,這問題問的他一個措手不及。
若是祁然心悅自己,可自己現在是季思啊,那他心悅的便是季思不是李汜,自己同他認識五年,莫不是比不上「季思」同他認識的一兩月,這般論起來,那李汜豈不是過於悽慘了些。
可若是他不心悅自己,自己又免不了傷心難過,對月獨酌,矯情不說,還半分辦法沒有,兩世為人都痴心妄想,未免顯得做人太失敗了。
仔細想想,他倒是真沒想過能如何。
季思皺著眉,垂著腦袋陷入沉思。
祁然抬眸看了眼,覺得有些好笑,拿起桌上酒壺斟滿酒杯,遞了一杯過去,溫聲道:「季大人還要聽結果嗎?」
「唉,」季思接過酒杯仰頭飲盡,隨後重重將杯子放在桌上,「還是不聽的好,許是等相處時日長了些,我心裡有了底,你心裡也有了底,那時候這結果再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