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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妃娘娘脾性極差,說話極其難聽,這般女子在民間八成是找不到夫婿的,還是李汜的自己當時便是這般想的,她不同於其他娘娘那般笑靨如花,溫聲細語,往日在御花園瞧見,宛妃娘娘都是冷著一張臉,連正眼都不瞧上一眼,更別說送些糕點有趣的玩意兒了。
宮裡頭的人挺怕她的,聽在宛芳殿裡當差的宮女太監說,稍有不順心就得挨罰,那時候承德帝還未立後,宛妃同為三妃之一,在宮中出了名的刁蠻任性囂張跋扈,時常聽見嚼舌根的宮女說:若是宛妃娘娘不是姓徐,早就不是三妃了。
宛妃娘娘閨名令儀,徐令儀,三公之一徐伯庸太傅的獨女,徐太傅聲名遠播,桃李滿天下,方太傅和祁相都是他的門生,方太傅更是經他一首提拔最終位列三公之一,徐太傅醉心學問惜才重諾,列《問語》編《晉史》寫《百詩》,當的起賢士之尊,理應名留青史讓後人敬仰的,卻在死後多年落得個教女無方的名頭。
起因得從徐太傅在位時,擁護那時候還是二皇子的承德帝為太子說起。
其實細細說來極其簡單,少女情懷,鬧市相遇,英雄救美,才子佳人,佳偶天成,如此這般,話本里的戲碼總是有跡可循。
後頭的後頭的,也不過是一片痴心錯負,她以為的多情郎是於眾人的多情,於她的絕情,自古帝王皆無情,用了一輩子才明白了常人一刻鐘就明白的事,倒也是蠢鈍至極了。
那時候的皇宮在李汜眼中,只是一座金碧輝煌的牢籠,將每個人截掉四肢鎖在其中,她們是嬌弱美麗的金絲雀,失去了賴以生存的翅膀而作為一個附屬品存在,沒有人覺得怪異,因為覺得怪異的你才是最奇怪的。
宛妃娘娘便是那個格格不入的存在。
二人本無交集,第一次交談是李汜入宮第二次生辰時,在各色各樣的禮物中,一雙鹿皮做的軟靴格外惹人注目,和第一次在宮裡過生辰時收到的衣服一般,出自同一個人之手,李汜留了心眼,兜兜轉轉許久查出來這兩樣東西都是宛妃送的,他起初格外震驚,卻還是尋了機會,穿著那衣衫軟靴在御花園早早候著,只為說上一句:「謝過宛妃娘娘。」
宛妃瞧見他時愣了愣,隨後展顏一笑,溫聲而言:「生辰快樂!」
後面李汜也知道了,宛妃同他母親是閨中密友,按照輩分來說還得喊上一聲姨娘,她同傳聞中的不一樣,重罰宮女是因為她們是別人派來害她的,她第一個孩子就是這般沒的;嘴不饒人是因為宮裡每一個是善人,她懶得同她們一般虛以委蛇,表面一副模樣背地裡卻又是另一副模樣;目中無人更是無稽之談,同你笑臉相待便是善,反之便是惡嗎?
至此以後,宛妃會替他做新衣,會在他生辰時送來一碗長壽麵,會在他被李弘煊他們欺負時暗暗借著其他的由頭故意指責他們,會替他擦藥,會教他學問同他玩樂,會聽他出說蜀州的大好風光和一望無際的逐鹿原,會在他生病時整夜守在床邊,會在每日祈福時將「希望小汜這輩子平安喜樂放在首位」。
她彌補了李汜後面五年所有的母愛,李汜很感激她,每一份好意他都記得。
他想還一些恩,可宛妃娘娘無欲無求,唯有一願。
那時候她肚子五個月大,已經明顯凸起來了,李汜難得進宮一趟,便被李汐喚了去,隨後偷摸去了宛芳殿,同宛妃娘娘在宛芳殿前的樹下挖了一個土坑,將一瓶瓶二人親手釀的杏花酒埋下去,宛妃娘娘說了:等幾個月後,她腹中孩兒出生就讓李汜當他哥哥,那時候就把酒取出來,一開封酒香四溢,醉至十里鄉,他們便好生喝上一杯。
說到此處忍不住嚥了嚥唾沫。
李汜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繼續埋頭挖著坑,小半晌後才輕聲道:「娘娘,我回不了蜀州了。」
宛妃手上動作一頓,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