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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至此,季思心頭有些酸澀嫉妒,又覺得自己一堂堂男子同個已逝婦人吃味十足丟面子,理智告訴他,活著的總好過死了的,無論如何總是有機會的;情感上卻說,那女子在倆人情深意切的時候逝去,理所當然成為祁然心頭的硃砂白月,任由後頭的人再好,又怎能抵得上心頭的忘不掉。
見季思沒跟上來,祁然停下腳步回頭,便瞧見身後這人一會兒皺眉,一會兒仰頭嘆氣,一副腦中天人交戰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出聲提醒道:「季大人。」
「啊!」聽見聲音,季思立馬清醒了過來。
「不走嗎?」
這是祁然極少數主動同自個兒說話,因而季思咧開嘴樂壞了,大步邁開步子走了上去,「走走走。」
兩人並肩往宮外走著,氣氛算不上劍拔弩張,甚至還有些平靜和諧,可越是這般,季思心頭越慌,猶豫片刻還是小心翼翼詢問了句,「子珩可有不悅?」
「嗯?」
「我也未曾同你商量便在殿前點了你名字,這下許是梁王他們都給記恨上了你,此時想來,倒是擅作主張了些,子珩若是不悅,我去同陛下說說,可否換個人。」季思苦著臉道。
聞言,祁然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不大明白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還是真就誤打誤撞的真糊塗,臉上表情看不出個所以然,而是裝作隨口一般道:「朝中官員眾多,季大人獨獨點了下官的名字?」
季思抬眸,右手緊緊捂住胸口,一臉真誠,「沒有原因,也許,這就是心的指引。」
祁然眯了眯眼睛,往前邁了兩步,微微俯身湊近耳旁,壓低了聲音說:「下官還以為季大人是聽懂了陛下的弦外之音呢。」
周遭沒什麼旁人,因而祁然的聲音直直鑽進他耳中,撥出來的熱氣碰著耳尖帶來點酥麻的怪異感,季思神色未變,臉上的表情依舊鎮定淡然,只是偏了偏頭望向身旁這人,勾唇輕笑,「那不知子珩聽出了陛下的什麼弦外之音?」
「難道陛下那番話,不是在告知季大人,讓你選我嗎?」
「啊,是嗎!」季思一臉震驚,「我以為陛下是讓我選一個年輕力壯同我關係好能吃苦的,我合計也只有你最合適,畢竟總不能讓我選個曹尚書啊,那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大喘的,別是還沒出城門就暈了,原來竟是讓我選你的意思啊,你也知道我沒學問,這腦子愚鈍轉不過彎來,最是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了。」
「倒是巧了,」祁然嘴角噙著笑,眼中卻格外冷靜,「季大人若是愚鈍,那滿朝文武就沒聰明的人了。」
「非也,非也,」季思搖頭晃腦,依舊是一臉的真誠,「在我心中,子珩當是大晉第一聰明人!獨此一個,世間難尋。」
「……」
被他這麼打岔,不知怎麼的,祁然總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人像是生就一雙含情眼,直勾勾望向自個兒時,帶著股欲說還休的意味,有些曖昧纏綿,明明挺正常的一句話愣是變得不怎麼正常。
這氣氛怪異的緊,祁然立馬站直了身,將手背在身後,側頭清了清嗓子,「季大人過獎了,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回衙門的好。」
看著人往前走去,季思這才收斂了笑意,站在原地抿緊嘴唇,沉思了小一會兒才緩緩跟了上去。
他不是沒想過把這事告訴祁然,可二人算個什麼關係?往淺了說,就是同窗情誼,往深了說便是他經年累月痴心妄想,最後終是一場空,毛都沒有,只剩下個笑話。
就這的般關係,讓他如何說,從何說,怎麼說!
他倆後頭的關係幾乎已經到了形同陌路的地步,祁然性子強硬,堅信人定勝天,不信鬼怪神佛,最常說的一句話便是,求神拜佛若是有用,那這世上許是就沒有悽慘可憐之人了,統統在家中燒香禱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