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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人氣急敗壞,非得爭論一二,告你個私相授受假公濟私欺瞞百姓,那該如何?」
「一無官文,二無榜告,皆因片面之言如何叫人信服,我與他們當著眾人詳談,從未提到招皇糧此事,又談何欺瞞百姓,口口聲聲皆說國之存亡匹夫有責,那即是捐糧,即是捐糧便是自願豈有要回去的理。」
「哈哈哈哈哈,」方清榮大笑出聲,「這法子用得好,用得好啊,祁然,你說的集糧那法子雖也可行,但費時費力了些,終歸沒這法子來的快。」
「太傅說的是,下官那法子的確沒有季大人這個好,」祁然微微點了點頭,「季大人心思縝密,料事如神,以前倒是低調了些,此次湘州之行下官在季大人身上可是學到不少,收穫頗豐。」
他說這話的時候把頭抬了起來,視線不偏不倚剛好和季思對上。
後者神色未變,勾唇笑了笑,率先收回視線,大笑著擺手:「兩位大人可是高看我了,我什麼水平您二位能不清楚,這法子是太子殿下吩咐的,我這麼個玩意兒,四書五經學了九竅,還剩個一竅不通,哪能有這般能幹,那勞什子的算計謀略想起來就頭痛,幹不了,幹不了。」
「太子?」方清榮輕聲道,面上不顯山不露水,愣是讓人喬布瞧不出點端倪,「太子殿下果然憂國憂民,實乃大晉之幸。」
季思像是尋到了話頭,一股腦的開始說:「太傅身為朝中重臣,子珩又與我關係匪淺,這些事本來不應該為外人道以,但我也不瞞著二位,如今朝中局勢緊迫也不需要多言,周銘那事刑部也沒拿出個說法,至今都是個無頭冤案,我知道子珩起初覺得這事同我脫不了幹係,但這事還真不是我做的,我這性子吃不了虧,自損一千傷敵八百的買賣怎麼看也不划算,那自然也不可能說東宮了,來者險些要我一命,若非大羅金仙保佑,今日哪能同二位在這兒吃茶啊,我若死了雖不會毀傷東宮的根基,但定是弊大於利,培養親信又豈是一年兩年能成的事,太子身邊的客卿又不是吃草長大,怎可能生的一頭草包。」
說到這兒,季思仰頭將杯中剩下的茶水飲盡,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又繼續道:「這事不管是那邊做的,但是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折太子一臂,這人計謀好生歹毒,太子覺得是梁王暗箭傷人,梁王覺得是太子不安好意,總之這事過後,關係更是緊張,前不久梁王提攜了一人任職禮部侍郎,承德三十九年的狀元郎啊,這人可有來歷了,孔令秋,孔家不得寵的三房庶子。」
聽到這裡,祁然皺了皺眉,有些明白季思的意思了。
孔家,是大晉世家大族之一,族中先祖乃是孔丘,世代傳承孔孟之道,族中子弟能人之士不少,多受儒家思想影響,心性極高不願入仕,各個縱情於山水之間,往前數個百年左右,世家之首也是孔家而非祁家,但是這些年孔家漸漸沒落沒瞭如今的輝煌,一是因為族中思想固步自封,對於變革和新事物接受不多,不再受皇族重視,二是族中子弟縱情享樂,詩詞歌賦張口就來,實事能力卻是瞧不出多是紙上談兵,各個都像一捅就破的紙老虎,半分沒有昔日光彩。
話是這般說,可孔家在文人中的地位,尤其在如今以儒家思想為正統的文人中,那是不容小覷的,當年孔令秋參加科舉也是眾人議論最多的事,「殿前曾獻昇平策,獨佔鰲頭第一名。」當真是風光無限,眾人正以為這人必定要大展身手一番,將同祁然好生較量之時,甚至坊間還有開了賭局的,一個是清風霽月的世家楷模,一個是風頭正盛的狀元得意,賭的就是這世家榜首的名頭最後歸於哪家,眾人伸長了腦袋等著看戲,誰知道孔令秋卻出乎所有人意料,窩在翰林院安安心心當修撰,一點興風作浪的苗頭都沒有,時間一久,眾人也忘了這事,要不是梁王把他提上了禮部侍郎,壓根沒人還記得承德三十九年的孔令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