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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這番話說完,祁然心中已經瞭然,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實則上意思還是那個意思,只不過多了些鋪墊罷了。
他暗地裡冷笑了幾聲,表面上依舊謙和有禮,語氣淡淡的回道:「王爺說的是。」
如同祁子珩瞭解自己幾分一般,李弘燁自個兒也也是對祁子珩有些許瞭解,畢竟兩人認識多年,雖無深交,卻還是少不了打交道。
祁家能在朝堂立足多年,自當有一定道理,如今朝中風雲詭譎,各方關係縱橫捭闔,他們祁家卻能摘的乾乾淨淨不惹一點痕跡,就連八年前那事都沒讓其倒臺,雖大勢不如從前可依舊未讓人小覷。
若說祁匡善那老匹夫是隻老狐狸,那祁然就是個小狐狸,道行雖淺卻勝在年輕氣盛,對待獵物更能一擊必中。
就像這句答覆,揣著明白裝糊塗,半分沒答到重點上。
兩人臉上掛著笑容,互相朝著對方笑的極為和善,只是心中互相把對方臭罵了一頓。
片刻後李弘燁率先收了笑容,溫聲道:「這時候也不早了,兵部衙門還有事呢,子珩也有公務要忙,本王也不便打擾,先走了。」
「既如此,王爺慢走。」祁然朝著他彎腰作揖道。
「不用遠送,子珩回吧,」李弘燁笑道,「本王改日再約上子珩小酌兩杯,還望到時候莫要拒絕。」
「恭送王爺。」
一行人出了大理寺的衙門,李弘燁臉上笑容可掬,一直到過了街道拐角,這才收了笑意,目光兇狠,滿臉的怒氣,低聲咒罵道:「什麼東西,真當本王給他臉了!」
邊上的侍從湊近了些小心翼翼開口道:「王爺,咱們今日去了大理寺得這趟,可否算是打到目的了?」
「算吧。」
「這人著實沒個眼力勁,瞧起來也不怎麼聰明,王爺怎還頗為忌憚。」
「不怎麼聰明?」李弘燁側身看看身邊說話這人,嘲笑了幾聲,繼續道:「祁子珩聰明是出了名的,少時我同他一到在宮中學習,方太傅大多數時候不是誇他就是誇李……總之這人是個人才,你當連中三元是個人都能中的嗎?可惜了這般人才不能為我所用,若是能歸順於我,便是如虎添翼,可惜了。」
說著便止住話題朝著兵部的方向走去。
待他們一行人出了大理寺衙門的同時,祁然也緩緩直起身子,盯著衙門大門口的方向一臉若有所思。
劉遠道站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看了看他臉上神情,猶豫片刻輕聲問道:「這好好的梁王來大理寺做甚?也沒檢視周銘的案宗,莫不是真的只是來衙門逛一圈?一番話說的雲裡霧裡的,可是有什麼其他意思?」
「能有什麼其他意思,」祁然冷聲道:「不過是來警告我們,莫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罷了。」
「那我們這……」劉寺丞臉色一變,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些什麼。
「明日你叫上幾個人去一趟刑部衙門,把周銘的案宗還回去。」祁然道。
「大人,這案子不重審了?」
「自然不是,」祁然側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那案宗我日夜都看,幾乎可以背誦默寫出來,留在大理寺也沒什麼用了。」
說到這裡他邁開腳步往前走了些許,彎下腰半蹲在一堆案宗前,也顧不上官袍衣角沾上塵土,拾起那本被老鼠啃咬的殘缺了一塊兒的案宗,輕輕拍拭掉上面的灰塵,語氣淡淡的說:「我有一種預感,周銘這事沒有這麼簡單,這也許只是一個開始,後頭多的是秘密。」
劉遠道心中一緊,下意識抬頭望了望天,遠處的天空像是染了墨,墨暈擴散開來,遮擋住了微弱的光陰,昏暗的烏雲籠罩在頭頂,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灰朦,陰沉沉的天彷彿就要墜下來一般,連帶著人心中都覺得壓抑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