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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取了一臺新的,但即便裝置是更高階精進的對姜醒這種習慣一成不變的人來說也是一種將就。
它很敏銳,姜醒適應了一個下午才稍微順手一下。
他不知道如果是換成別人,可能要磨合好幾天,以前他剛接觸操作檯的時候,入門老師就說他和實驗儀器之間有一種奇妙化學反應,有時候手感是天生的。
但姜醒自我要求嚴格,他還是覺得效率太低,沒有嚴格按照訂下的計劃進行。
回到宿舍,匆匆洗澡,換上睡衣,縮排被窩,點開手機看到 cal 上有堆積了一百多條未讀資訊的紅色提醒。
這段時間他在現實中收穫了裴律這個朋友,開啟論壇聊天室的頻率便低了很多。
現在看到才想起來,裡面正在討論最新期刊上某大牛發的一篇論文,大家各抒己見,熱鬧的頭腦風暴,姜醒往上翻,也有人 他最近怎麼很少出現。
他們討論的那篇論文姜醒看過 (其他訊息他接納得都很滯後,但期刊總是看得很及時),睏意消散了一些,組織好語言把自已觀點發出去。
都是老朋友,大家一看他出現馬上問他最近是不是很忙,又關心他上次說要離開 s 實驗室的事準備得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心儀的下家,並且真的有人給他發了東部沿海其他實驗室的資料供他參考。
姜醒最近和裴律廝混在一起,早就忘了這回事,沒想到還有人記掛著他曾經的苦悶與不得志,頓時有些愧疚,簡單解釋了一下近況,群裡就繼續討論起原來的論文。
其中一個留日的女生發表的一個觀點引起了姜醒的極大興趣。
科研民工的論證方法和實驗技巧很受到門派環境的影響和留痕,很明顯地,留日學生的特點是嚴謹細緻,並且基礎蠻紮實,能從細節去延伸,短板是保守,姜醒以前競賽遇到過一個搭檔,連煮個蒸餾水都要再三確認,兩人都悶聲不吭,進展奇慢。
而大西洋彼岸回來的留學生在一些假設性問題上就非常大膽,可惜心又不夠細,手不夠低,就常常論證跟不上論點。
姜醒心想,幸好裴律沒有這種臭毛病,不然他可能會受不了和他待在同一個實驗室裡。
這位發言的女生實驗功底應該很紮實,也很細緻,在一個操作環節上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時間差。
姜醒幾乎是立馬想到了一種新的嘗試,利用這個時間差來促進反應作用,這點被擊中的靈感讓原本已經調鬧鐘準備入睡的姜醒蠢蠢欲動,說不好可以推動他今天停滯了一天的實驗程序。
姜醒心裡一藏了事就靜不住,很有種衝動,現在就爬起來回到實驗室去搞它個通宵。
但又覺得已經換了睡衣再重新爬起來收拾出門很麻煩,窗外好像還傳來很輕的雨聲,和雨水打在樟木葉子上沙沙的聲響。
姜醒在床上扭來扭去,糾結了一會兒,這時候手機震動,是裴律。
居然還是影片。
裴律是很有分寸禮數的人,連電話都打。
他接起來,裴律那頭光線很暗,還有點晃動,可能是在車裡。
「裴律?」 姜醒把螢幕拉近一些,一邊能看得更清晰裴律的眉眼。
裴律好像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給誰打了電話,聲音有點啞:「醒醒。」
他裝得很好,但姜醒一眼就看穿了:「你喝醉了。」
裴律一動不動盯著他,醉倒不至於,不夠清醒是真的:「還好。」
姜醒覺得他這樣有點陌生,問:「你的事情順利嗎?」 裴律今天要去談一個合作。
放到往常裴律就會說順利,可是在這個下雨的夜晚,他看著穿著材質柔軟睡衣半張臉窩進枕頭裡的姜醒,輕聲說:「好像不是很順利。」
姜醒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