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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加上了鐳射劍和宇宙飛船的地球中世紀,所以說,這是與現實距離很近的科幻。哈爾。克萊門特在國內讀者不太熟悉的《臨界因素》中描寫了這樣一種假想的生物,它們呈液態,沒有形狀,在地層中滲透流動,在流經一個地層空洞透過洞頂的滴水發現了引力……小說中這種生物就生存在地球的地層中,但這個想象世界與現實的距離是很遠的。
科幻小說中的想象世界肯定不能與現實太近,否則就會失去其魅力甚至存在的意義;但想象世界與現實的距離也不能太遠,否則讀者無法把握。創造想象世界如同發射一顆衛星,速度太小則墜回地面,速度太大則逃逸到虛空中,科幻的想象世界只有找準其在現實和想象之間的平衡點才真正具有生命力。而《黑太陽》在這一點上做的尤為出色。
把組成《黑太陽》的世界的各個因素分開來看,它們與現實的落差並不太大。首先那個黑太陽,如太空中一塊正在熄滅的火炭,比起另一種死亡的恆星——黑洞來要直觀得多;冰星表面的景觀我們可以在地球兩極找到對應,兩棲人蛻變的過程對地球人來說既不陌生也不新奇……所有這些意象,讀者都能依託現實在大腦中真實地構建出來,這就給了讀者一個現實的柺杖,使他們能夠無障礙地在那個想象世界中夢遊。但由這些因素構成的那個世界,卻與現實有著巨大的落差,是那麼超凡,那麼令人戰慄,使我們真切感受到了那廣漠而深邃的寒意。《黑太陽》的這個特點,對於科幻閱讀經歷相對較少的中國讀者尤其可貴。
中國的科幻之火是由西方的作品點燃的,至今,我們的科幻迷記憶中最優秀的科幻小說仍來自西方。但近年來事情發生了變化,西方(主要是美國)的現代科幻在中國幹起了相反的事。以前,中國讀者閱讀的西方科幻大多是上世紀六十年代以前的作品,為了改變這種狀況,國內科幻出版界翻譯出版了相當數量的外國近期的科幻小說,大部分是美國科幻近年來的頂峰之作。國內的科幻迷們欣喜若狂地先讀為快,結果是熱臉貼到涼屁股上,從這些裝潢精美的小說中,他們再也感受不到昔日從凡爾納、威爾斯、阿西莫夫和克拉克的作品中感到的那種震撖和愉悅,他們看到的只是晦澀的隱喻和支離破碎的夢境,科幻的想象世界變得陰暗而朦朧。在《站立桑給巴爾》、《星潮洶湧》、《高城裡的男人》這類作品面前,國內的讀者大都有一種閱讀的障礙和挫折感,這也可能使後來者遠離科幻。
但《黑太陽》是個例外,它1998在美國首次出版,可以說是很新的作品了,卻帶給我們一種久違了的科幻黃金時代的愉悅,它的敘述流暢自然,意像清晰鮮明,使讀者能夠毫無障礙地走進那個想象世界。
《黑太陽》使我們思考這樣一個問題:我們現在到底需要什麼樣的科幻作品?對於目前美國科幻小說的狀態,國內的科幻界是持讚賞態度的,認為這是科幻做為一種文學成熟的標誌,這些美國的頂峰之作在中國沒有市場,只是由於我們的讀者水平太低。孰不知,美國的年輕讀者也看不懂那些作品,因此他們的年輕人已很少讀科幻小說了。令人不可理解的是,對於美國的科幻讀者年齡偏大這一事實,我們的科幻界仍持讚賞態度,並向住著中國的科幻讀者群有一天也能變成這種狀態。難道沒人想想,當美國這些四十歲以上的老科幻迷都死光後(這好像用不了多長時間了),他們的科幻小說還有誰去讀?事實上,國內科幻讀者的低齡化正是中國科幻的希望所在,卻被我們當做一件憒憾的事,這不能不說是很憒憾的。對於這樣的讀者群,我們需要的是像《黑太陽》這樣既有內涵又有可讀性的小說。
去年,在雨果獎的領獎臺上威廉森接過了那個火箭狀的獎盃,他因一部《最後的地球》榮獲這項科幻小說的諾貝爾獎,這是一部與《黑太陽》具有同樣清晰明快風格的作品。當然這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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