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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空山眼閉得只剩一條縫,聞聲胡亂嗯了幾句,走得比烏龜還慢,老半天也沒挪出去一米,讓人很擔心他會不會就此睡倒在下樓的樓梯上。向清竹秉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對她哥這副殘疾人頭一天復建的鬼樣視若無睹,沒再當他小尾巴,只說:「那我走了……向空山你好歹睜一隻眼吧,別一頭栽個腦震盪!」
「去你的,趕緊走。」
向空山總算把眼全睜開,笑罵了她一句,結果下一秒視線裡飄過去一絲略眼熟的明黃,於是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他倒退幾步,來到向清竹房間門口,後者的房門十分沒有隱私意識地大剌剌朝他敞著,內在空間一覽無餘。但這些都不是重點,他的注意力此時全集中在床邊刷了粉漆的牆上,那裡赫然正貼著好大一張月野兔的等身海報。
「……向清竹!」
他咬牙切齒地喊已經在玄關處的他妹,後者十分無辜地投遞來一個疑問表情,「幹嘛?」
向空山昨晚做了大半宿亂七八糟的夢,又和虞葉好東拉西扯地聊了半天,這會兒整個人都是飄的;他兩隻手撐在欄杆上,大半個身子朝外傾,兩個人就這樣隔空對喊:「你多大了你還看美少女戰士你!」
「那你不也愛看名偵探柯南麼!」向清竹不可思議地朝他大叫,「再說了,我看什麼你都要管,爸媽都不管我!」
「爸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不在家,長兄如父,我不管你你早睡公園兒去了!」
向空山一字一頓地用一個成語結束了這場起因不明毫無邏輯的互嗆,向清竹在下面又氣又委屈,不知道自己哪兒又惹了這尊大佛:「向空山你好煩!我再也不理你了!」
說完,氣沖沖地摔上門,練琴去了。
向空山自己也覺得憋屈,總不能說,自己就是因為這海報才如此無精打採,一整宿都過得亂七八糟。
夢境是潛意識的投射,他昨晚上站在門口和向清竹說了好半天的話,指不定就是哪一眼把這海報瞄進去,加上最近頻頻和虞葉好接觸,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兩者一結合,就成了個新鮮出爐的噩夢。讓他上哪兒說理去!
家裡空蕩蕩的,只剩下他一個人,想了想,他把向清竹的房門帶上,索然無味地坐到餐桌前吃還溫熱的早飯,吃了飯之後,又出門溜達了一圈,在樓下給剛剛慘遭波及的向清竹女士捎了個小蛋糕當賠罪;一切都辦妥當之後,終於險險將這茬拋到腦後,坐到書桌前,準備開始學習。
虞葉好上次聯考的成績條至今還掛在他桌子的角落,此時被風一吹,耀武揚威地飄蕩起來,時時刻刻提醒著向空山上次自己的慘敗;他掏出一張數學卷子,三下五除二把前面的題給做了,翻過來一面,卻還是對著最後一道大題犯癔症,毫無頭緒,愁得直皺眉頭。
在各門頂尖課程中,數學屬實算得上是向空山的弱勢學科,每到這種邏輯性很強的壓軸類題目,都能把他為難好半天,他更擅長的,還是語文英語這類科目。
虞葉好則全然和他不同,雖然看上去長了張像是花瓶一樣的漂亮臉蛋,但內在軟體也絲毫不遜色,腦子轉得賊快,上回聯考數學卷最後一問,全市做出來的也就他一個,在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學生裡,這樣的優勢佔決定性作用,足以讓他輕輕鬆鬆和所有人拉開距離。
所以,儘管向空山嘴上和虞葉好放狠話,要拿這個年級第一,可是心裡也和對方一樣沒譜,他和虞葉好排前面的機率大約五五分,全看當期到底是語文英語給分更刁鑽還是數學最後一道大題更難,只是這樣的區分或許現在有,但是再長遠些,到了高考,固定給分模式,孰優孰劣一眼便看得分明。
邏輯思維更強一點的虞葉好,大機率是要排在他前頭的。
向空山耐著性子,將最後一道題塗塗改改,列了半頁紙的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