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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老馬是有名的摳門,整個基地都有名。表現之一是他在窗臺養了一盆小辣椒當佐餐,出門回來頭一件事就是數數窗臺上的辣椒少了沒有。二是特批給晚上加班的人員加個窩窩頭定量。老馬特別優待是倆窩窩頭。因此老馬攢了不少的定量,這定量在他鑽電子調諧室排險的前夜,被他一股腦揮霍了不少,也就是說那天晚上老馬差點就讓窩窩頭給撐死。
紅海洋 第二章(27)
當然這是後話。
事實證明,老盧為了不佔麥子地,把基地選在澇凹地裡面,是十足的短見、是不折不扣的農民意識。
北方秋天就是雨大。剛剛立秋,一聲暴雷,夜裡就下起了滂沱大雨,沼澤地就一片汪洋,基地裡面立馬“人或為魚鱉”了。
老馬還是有先見之明,大雨剛下,馬建成夜不成寐正畫圖呢,就從棚子裡跑出來,大喊:“快!快去把所有的器材搬到高處!”
彭向前還勸他:“馬總,雨會過去的!”
馬建成急了,嚷道:“你看看,這裡是一片澇凹地,馬上就成池塘了!怎麼偏偏把基地選在這麼個鬼地方!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彭向前這才大喊:“同志們!去倉庫!”王山魁也大聲命令:“命令部隊緊急行動,搶救器材!”
馬建成大叫:“哎呀,搬來不及了!”王山魁忙問:“那怎麼辦?”馬建成說:“先用方木搭架子,把裝置墊起來,再用沙袋虧堆防水壩,避免機房浸水!”
這雨就不斷地一連下了七天七夜。
第八天雨停了,基地工棚已經成了池塘,老盧等人只好抱著衣物坐在床上討論問題。
眾人沉默不語,周圍蛙聲一片。
王山魁的聲音打破了蛙鳴,宣佈說:“今天晚上,部隊已經正式斷糧了。”
老盧劈里啪啦打著身上的蚊子,自言自語:“鐵路沖垮了,修復了再把糧食運上來,起碼得個把星期。”
王山魁急了:“運能運多少,不能什麼都靠上面,現在主要是咱們這個把星期怎麼辦?吃什麼?”
四周青蛙齊鳴,眾人依舊沉默無言。
末了,盧政委無精打采地說:“活人不能讓尿憋死,天一晴都跟我挖野菜去!”
也只能挖野菜了。
第二天中午,在烈日下,大鍋裡就煮著野菜,戰士們端著碗吃飯。老盧說:“同志們,趕緊吃,你們一邊吃,我一邊給你們講故事,你們愛聽什麼……什麼革命啊革命的故事?,,
—個戰士說:“政委,你有沒有吃……好吃的故事說給咱們聽聽。”
老盧眼睛一亮就說:“有啊!我講個一張大餅的故事吧!在長征的路上,有一次,追擊敵人,敵人跑不及,掉在路上一個大餅。我是湖北人,咱們湖北吃米的嘛,沒見過大餅,大家是餓著肚子打仗的,都說這個東西好吃,是燒餅,可是沒有人敢揀來吃,為什麼呢?”
彭向前插話說:“紅軍紀律嚴明!撿到東西要交公……”
盧政委說:“對。所以,我當時看到那個東西,也不敢吃,就一腳把他踢到草叢中去了。”
那個戰士覺得可惜了: “踢到草叢裡……盧政委,您是說……唉,這麼好一張餅,可惜了……”盧政委也說: “是呀。——等仗一打完,我撒腿就往回跑,跑到原地,可是怎麼著也找不到那張餅了!急得我——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找到了,我一把把燒餅抱在懷裡——滿眼裡就是這張餅了!”
戰士就一片嘆息,說:“要是現在草棵子裡也有張餅該多好啊。”
盧政委強打精神:“小鬼們,餅早晚會有的,可是眼下,咱們不填飽了肚子,哪能幹活啊,吃,我帶頭!”大家便稀里呼嚕地吃了起來。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