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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兒媳,總難免擔心婆婆態度,兄長這番表態,也能讓王姑娘放心。」
「就是就是,兄長是第一個成婚的,有一定表率作用,可千萬不能讓婚事有了瑕疵。」
……
扶蘇不願拂了他們好意,便分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兒給他們。
雖然他自己能做的,也不比弟弟妹妹們難到哪兒去,但這種兄弟姐妹一起說話忙碌的場景,也挺溫馨。
誰知幾人忙到一半,就見嬴政身邊的內侍上門:「扶蘇殿下,陛下有請。」
扶蘇一愣,溫和笑道:「可是父王有事召見?」
內侍低頭,不敢多言。
扶蘇愣住,心裡莫名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幾個弟弟妹妹也從內侍態度察覺到了不對,個個擔心地望著扶蘇,其中一人甚至下意識抓住了扶蘇的袖擺。
扶蘇一頓,回頭笑道:「你們這是做什麼?父王只是有事找我而已。」想了想,他強調,「我最近可一直待在宮裡讀書、籌備婚事,絕對沒有犯錯。」
幾個弟弟妹妹這才放心,放手退到一邊。
扶蘇轉身,跟著內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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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看著面前挺拔如松、溫潤如玉的長子扶蘇,眼神異常危險。
他怎麼也想不通,之前還在擔心扶蘇性子過於軟弱,容易被人拿捏的自己,如今卻要開始擔心,扶蘇的溫和軟弱是否是在自己面前的偽裝,他本人其實是個視兄弟姐妹為仇敵,對其恨之入骨的兇惡之人。
哪怕林阡的心音只是說,扶蘇殺光了兄弟姐妹,嬴政都不會這麼生氣。
畢竟權利之爭,本就你死我活。
嬴政自己也不是沒殺過兄弟姐妹,從上位者的角度而言,這並不是需要太在意的大事。
可虐殺?
還殺了毫無威脅的妹妹?
這完全超出了嬴政的接受範圍!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對扶蘇動了殺意:脾氣溫和軟弱還能努力掰正,殘暴嗜殺卻最好直接根除後患。
但冷靜下來後……
嬴政斂眸,他又不是隻有這一個孩子,不至於對扶蘇喊打喊殺。
扶蘇像是被猛獸盯上一般,全身汗毛倒豎。
他猛地抬頭,直接對上了嬴政幽暗如深潭的眼睛,整個人瞬間慌了:「父王,您召見兒臣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嬴政眉頭緊蹙,這性格……真有可能變成虐殺弟弟妹妹的心狠手辣之徒?
他沒答話,轉頭看向內侍。
內侍會意,湊到嬴政耳邊將自己方才去找公子扶蘇時見到的場景,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複述給他聽。
嬴政聽完眼神緩和些許: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也能與兄弟姐妹相處和睦,至少可以確定,扶蘇並非是為了欺騙自己而偽裝,他年少時的本性應當就是如此。
但……
此時看起來溫和到軟弱的扶蘇,到底會在什麼情況下,性情才會發生堪稱顛覆性的改變?
扶蘇腳軟:「父王……」
嬴政回神:「奉常(九卿之一,掌宗廟祭祀禮儀)名下屬官太史(觀察天時星象)與太卜(管占卜)互相映證,最後在今年範圍內選定了幾個吉日。但因戰事繁忙,恐無法講究太多,五月又是惡月,是以寡人為你挑選了四月的吉日。」
扶蘇鬆了口氣:「父王拿主意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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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扶蘇從主殿離開之時,汗水早已浸濕了他後背的衣服。
索性他著一身黑衣,旁人看不出來。
只是那滿頭的汗水,以及後怕的表情,仍讓人忍不住好奇他到底在主殿經歷了什麼,才會再離開主殿後出現這樣堪稱失禮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