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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惦記的兄長一直低著頭,不敢冒犯嬴政絲毫。
嬴政等了會兒,似乎終於滿意了,這才開口:「寡人當年受諸位照顧,按母后所言,還欠了諸位一份恩情,實在不必行此大禮。」
領頭的男人嚇得全身一抖,忍不住抬頭惡狠狠地瞪了趙太后一眼。
趙太后愈發心慌意亂起來。
林阡卻有些驚訝,她原以為趙太后的家人腦子也和她一般看不清情勢,卻原來……
她看向趙太后:蠢的只有這一個。
嬴政將人叫起來後,徑直抬腳進了中堂。
林阡與楊端和趕緊跟上。
趙太后刻意落在最後,伸手拉住了兄長的袖擺,卻不料竟被其狠狠甩開,還被其低聲警告:「你等下安分點兒!」
說完退到一旁,等著趙太后先走。
趙太后整個人都是懵的,近乎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只能麻木地按照對方意思進屋。
她進了門,其他人才跟著動作。
領頭的中年男子剛進屋,便立刻衝著坐在上首的嬴政跪了下來:「秦王,我們當年有眼無珠,不識好歹,如今已經知錯了,您就大發慈悲饒了我們吧!」
他一跪,其他人也跟著跪了下來。
嬴政卻看著他搖了搖頭:「寡人雖脾氣不好,卻也講究有仇報仇。寡人仍記得,舅舅當年與外祖父一起,一直護著寡人,寡人報恩還來不及,有何需要饒恕你的?倒是寡人那幾個表兄弟表姐妹……寡人瞧著,怎麼好像人都不在?」
大人即便再不喜歡某個孩子,也少有能不顧身份對孩子下手的,最多也就冷暴力。
反倒是孩子,很容易受環境影響傷害自己的同齡人。
中年男子頓時冷汗直冒,整個人都慌了:「邯鄲城破之後,秦國、王翦將軍收繳貴族財產與奴隸,我們不願例外,主、主動清點所有財產準備交給王翦將軍。但王將軍以我們與陛下您……不願意收,說要等您來了後,請您定奪。」
「為了防止財產被人搶奪,我、我便派了幾個孩子到郊外的莊子看守財物去了。」
「若、若陛下想要見他們,我、臣、草民即刻命人去將人叫回來。」
男人嚥了下口水,忍不住抬手抹了把快流進眼裡的汗水:「只、只是距離遙遠,恐、恐需要耽誤陛下一些時間。」
嬴政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自己的舅舅,突然伸手,拔出了腰間配劍。
他笑了下:「寡人也許多年不曾見過他們了,麻煩舅舅派人將他們請回來敘敘舊了。」
趙太后忍不住了。
方才聽自己兄長要將所有財產上交的時候,趙太后心中就已經非常膈應,如今又聽兄長要將藏得好好的侄兒侄女們叫回來,她哪兒還坐得住?
她衝上去擋在兄長身前,對著嬴政怒目而視:「嬴政,他們也是你的親人!」
林阡都看呆了。
她方才看得清清楚楚,嬴政原本沉鬱的心情在趙太后兄長提到他曾想過主動上繳所有財產,且並不十分抗拒將自家小輩從郊外叫回來的時候已經有所好轉,結果趙太后這麼一出來,好嘛,嬴政的心情瞬間跌破谷底,甚至比之前更加糟糕。
林阡下意識看向趙太后身後的中年男子,眼裡滿是同情。
中年男子本就被趙太后舉動嚇了一跳,如今又不小心對上林阡目光,心裡那根一直繃緊的弦,突然就「啪嚓」一聲,就那麼斷了。
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趙五娘你給我閉嘴!」
趙太后嚇了一跳,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自己的兄長:「我是為了幫……」
中年男子氣急了:「你閉上嘴巴就是幫我了!」
嬴政看著這一幕,突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