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聳肩，說：&ldo;反正已經進來了，說什麼也遲了。&rdo;

我問：&ldo;為什麼把人家打殘？&rdo;

童霏無所謂地說：&ldo;因為看不順眼，就打了一頓，誰知道他那麼不禁打，兩棍子下去就殘了。&rdo;

我無語，說：&ldo;怎麼聽你的口氣，打殘還輕了是吧？打架還有理咋的？&rdo;

童霏笑起來，湊到玻璃前，輕聲說：&ldo;你知道那個被我打殘的判了幾年嗎？&rdo;

我疑惑：&ldo;這他媽捱打的也判刑？&rdo;

童霏說：&ldo;不是，他是另外一件事，判了十年。&rdo;

我大驚失色：&ldo;十年？這麼可怕，什麼事？&rdo;

童霏說：&ldo;十年多嗎？那種人渣就應該死刑，他媽的，簡直是畜生。&rdo;

我再問什麼事的時候，童霏就不說話了，我只好問起百合來：&ldo;百合怎麼移民去美國了？是不是因為怕和你有牽連？所以跑了。&rdo;

童霏搖搖頭，說：&ldo;別和我提那婆娘，移民就移民，關我屁事啊，錢多了燒的，以後別再給我提她，聽著沒？&rdo;

我沉默，他也沉默。

最後走的時候，童霏又說了一句話：&ldo;我啊，可能成不了偉大的人了，真可惜。&rdo;

是啊，有這樣的汙點，還怎麼成得了偉大的人。

我一直不知道百合為什麼突然移民去美國，也不知道童霏為什麼要把人打殘。

其實百合去看過童霏，但是童霏沒有見她，只是託獄警給百合帶了一句話：堅強的活下去，不用等他了。

再一次見童霏，就是他刑滿釋放後了。

出來後，童霏回到老家，在家裡的幫助下，開了一家毛筆店，靠買紙墨筆硯，書法和裝裱過日子。

每天營業結束，童霏都要出去喝兩杯，喝到爛醉如泥，回到店裡就開始拿著筆舞刀弄墨，寫了撕，撕了寫。有一次我去看他，不經意間看見撕碎的宣紙上有&ldo;百合&rdo;兩個字。

我問他，他只是淡淡的一笑，說：&ldo;喝醉了隨手寫上去的而已。&rdo;

我把那堆宣紙從垃圾桶裡翻出來，重新拼好，是席慕蓉的一首詩：

與人無爭靜靜地開放。

一朵芬芳的山百合

靜靜地開放在我的心裡。

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它的潔白。

只有我的流浪者

在孤獨的路途上

時時微笑地想起它來。

我不清楚它是否是一首情詩，但在這裡，童霏把它當做情詩來懷念一個人。

我問他：&ldo;你在想百合嗎？&rdo;

童霏灌了一口酒，說：&ldo;誰會想那婆娘？鬼才會。&rdo;

我說：&ldo;你現在活得就像一個鬼，酒鬼。&rdo;

童霏看著我，不說話，突然就哭出來。

童霏和我一樣，都是天秤座，都在失去之後才明白愛不愛。

他邊哭邊喝酒，說：&ldo;我不想她，我不想她，鬼才會想她，那婆娘離我半個中國，還隔著一個太平洋，太遠了，遠到想都想不到，我不想她。&rdo;

我又問：&ldo;當年百合為什麼移民？你為什麼把人家打殘？&rdo;

他不說話，只是喝酒，一直喝酒，然後哭，嘴裡嘟囔：&ldo;我要殺了那個混蛋，就是他害我失去了百合，我要殺了他。&rdo;

最後睡過去，嘴裡還喊著百合的名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