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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尾撞到護欄,橫著停住,後面的車又撞了一下,迅速轉一個半圓,然後側翻。
豆沙壓在我身上,臉上血跡斑斑,整個車瀰漫著一股濃鬱的汽油味,我整個人放鬆下來,謝天謝地,還活著。
我費力解開安全帶,踢開懸空的車門,小心翼翼把豆沙背出來,癱倒在地上。唔,陽光有些刺眼。
朋友們快速趕過來,把豆沙抱到安全的地方,然後找了警示牌放在車子旁邊,免得後面來的車又撞一次。
交警,救護車等等很快就到齊了。
拉了安全線,留下幾位朋友協同處理,我和豆沙,還有另一位司機,坐上救護車,直奔醫院。
豆沙鼻子裡塞著兩紙團,悶聲說:&ldo;我靠,車又廢了。&rdo;
剛修好拿回來沒多久,結果又出事,車頭報廢,整個凹陷下去,一側車門也搖搖欲墜,車尾也宣告陣亡。
因為我們是全責,賠了那個司機不少錢。在醫院療養的我,發誓再也不坐豆沙的車。
後來有一次開車,豆沙遇到了自己的春天。
豆沙工作屬於間接性繁忙,家離公司也近,不用開車上班。一有空閒時間,就去當&ldo;馬殺。&rdo;結果在一次倒車的時候,颳倒一個人。
在豆沙送他去醫院後,兩個人成了朋友。
再發展到最後,兩個人結婚。每次出門去玩,都是豆沙開車,他安安靜靜坐在副駕駛。
我們問他,是不會開車嗎?
他笑眯眯回答我們:&ldo;因為豆沙喜歡開車,就讓她開吧,我在旁邊指導,不會有事的。&rdo;
我們又問他,坐豆沙的車是什麼感覺?
他很認真地想了想,說:&ldo;過山車的感覺吧,總覺得像是在飛。&rdo;
我暗中嘀咕:&ldo;那還算好,不翻車就萬幸。&rdo;
到了夏天,大家一起約野炊。我去車行,租了一輛房車,豆沙兩眼放光,圍著車轉來轉去,最後找我要鑰匙,說想開一下試試。
我義正詞嚴的拒絕,開玩笑,這要是讓你開翻了,我下半輩子就別活了,全賠車了。
豆沙不死心,圍在我身邊,喋喋不休地念叨:&ldo;我要開車,我要開車,我要開車,就開一下下,就開一下下,就開一下下。&rdo;
吵到我神經衰弱,淚流滿面找到鄭方:&ldo;你管管豆沙吧,我要被她煩死了。&rdo;
鄭方無奈笑笑,勸豆沙說:&ldo;好了,別鬧了,這車不比轎車,很難開的,你就放過許揚吧。&rdo;
大家苦口婆心勸了好久,才打消了豆沙當司機的想法,不過豆沙立馬提出來:&ldo;下次野炊,我去找車,誰要是不坐,誰就是王八蛋。&rdo;
眾人一個趔趄,居然還有下次……
豆沙的夏天很短,六月剛過就像是直接進了深秋。不久後鄭方查出來肺癌晚期,豆沙傾家蕩產也沒能留住,在年底去世。
查出肺癌的那天,鄭方找到我,我看著他手裡的報告,久久說不出話來,上面清楚地寫著:肺癌晚期,早做打算。
八個字重如泰山,壓著我喘不過氣來,我強顏歡笑說:&ldo;假的吧,你在騙人吧,吶,你說話呀,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誰年紀輕輕就得肺癌的,你又不抽菸。&rdo;
鄭方沉默一會,說:&ldo;這是我們家的遺傳病。&rdo;
我哆哆嗦嗦,顫抖地說:&ldo;豆沙知道嗎?&rdo;
他搖搖頭:&ldo;我沒告訴她。&rdo;
我說:&ldo;那你怎麼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