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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盼弟的臉漲的通紅,猶豫良久之後,期期艾艾說道:「那要不……我們都別睡,就這麼坐著說子話,直到天亮好不好?但是你得答應姐,不許再亂想。」
第二十六章 夜話(下)
範進看的出梁盼弟現在其實正處在左右為難的狀態裡,對她的性子亦有所瞭解,如果催逼過急,反倒可能事得其反。反正在省城要住九天,不必急於一時,聽到梁盼弟的要求,他點頭道:「一切都聽三姐的,不過一夜之談,不能沒有茶,我去看看水鋪關門了沒有。」
「別去!」梁盼弟拉住範進的袖子,又指指窗外,外面已經大黑,蠟燭也快燒到了頭。「鬼……萬一把你拉到井裡去,又該怎麼辦?」
「可是蠟燭眼看要燒光了,水也涼了,不去弄點熱水,我們怎麼辦?」
「那……那就把蠟燭吹了,反正也沒多少光亮。至於茶……忍忍渴就好了。」
在有鬼的環境裡滅燭,並不是什麼好選擇。可是燭光之下,梁盼弟總覺得範進的目光熱辣辣的,就像是兩團火,燒的自己周身發燙。她擔心如果再被這麼看著,自己是否會被這團火燒的失去理智,飛蛾撲火般衝進去,燒個粉身碎骨。吹了燭光,房間裡一片漆黑,看不見範進的樣子,她的心才安定了一些。
這種情緒持續時間不長,她卻又後悔起來。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外面起了風,房間的窗戶紙還來不及換。窗紙連帶窗框都滿是破損,破舊不堪的窗,在風中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彷彿那水井中的女鬼衝破封鎖重返人間,正試圖破窗而入,向放中人討一個公道。
方才房間裡兩人說話,這聲音還不明顯,現在又黑又靜,這種動靜就格外刺耳。
廣州春夜的風,依舊是有些涼,梁盼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總覺得像是有人站在自己身後,朝自己的脖領子裡吹涼氣。彷彿一個渾身濕漉漉的水鬼,正站在自己身後,朝自己的脖子用力吹氣,水一滴一滴落在自己頭頂、肩膀,讓她周身的寒毛都倒豎起來。
「姐,你怎麼了,怎麼沒動靜?」範進的聲音,恰在此時響起,梁盼弟的身手明明遠在範進之上,這時卻覺得這個男人才是主心骨。連忙道:「進仔,你那邊……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我聽老人說,鬼怕光,房間裡沒光,它就敢進來了,我們是不是還是把蠟燭點上?」
「不必了,我是讀書人麼,讀浩然書得浩然氣,什麼妖魔鬼怪都不敢來的。姐,拉著我的手,我保證什麼鬼都不敢近你的身。」
男人的手很熱,這股熱量經胳膊傳導至全身,將那浸人的涼意驅散了大半。梁盼弟覺得那女鬼似乎真的被趕開了些,大喜道:「真的……真的有用。你們讀書人真是厲害,連鬼都怕你們。」
「當然了,神鬼怕讀書人麼,怎麼可能不怕。姐,你如果害怕,可以坐過來一些,離我近一點,鬼就更要躲開你。」
黑夜給了梁盼弟勇氣,她真的想坐到範進身邊,這個小男人如果想對自己做什麼,就都由他去。趁著這難得的機會放縱一次,就算是死,自己也心甘情願。可是她的身子剛一動,又坐了回去,「不……不用了,就這個樣子挺好。我們不是說了麼,要說說話,就說到天亮。你別多想……」
「我沒多想啊,只是覺得我們離得近,鬼怪就會被嚇走,別的什麼都沒想,真的,不信你可以來摸摸我的心跳,看我是不是說謊。倒是三姐你,一直告訴我不要亂想,是不是你在想些什麼?」
「呸!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嘴巴厲害,才不理你。我跟你說個事,胡屠戶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被範進握著手,梁盼弟便不怕女鬼,但是卻覺得另一隻鬼,可能比女鬼還要危險。連忙想辦法岔開話題,引開範進的思路。
範進也一愣,「什麼,胡屠戶出事了?他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