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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即可入港,卻被無情的拒絕入境,這種打擊任誰也不會歡喜,範進粗重地呼吸如同牛喘,悶聲悶氣地說了句:
「他日我若為官,必先制尼姑!」
梁盼弟被他這句話逗的忍不住要笑出來,但是想到此時情勢格禁,稍一緩頰,事態便不可收拾。只好板著臉道:「姐承認自己喜歡你,在小范莊時,就把心給了你。說一句不怕遭報應的話,便是範通不死,我的心裡也沒有他,只有你。在夢裡姐總想著跟你做夫妻,在小范莊若不是你的年紀還小,姐早就和你把什麼都做了。可是現在……不成。鬼神之說能信其有,不信其無。你不信王尼姑可以,卻不可以不信因果報應。眼下你前程似錦,若是真為這事妨礙了你的功名,姐就算粉身碎骨,也贖不清自己的罪。如果你真想要……等你中了,中了舉人,姐就什麼都依你。」
「你……你這又是何苦?我就不相信,你心裡就半點不曾動過情。連關清顧白都看出了你的心思,為什麼你還非要跟自己騙自己,非要硬挺著,不肯面對自己的心?中舉人……天知道要多久。」
「能有多久?你道試中了秀才,鄉試就可以中舉人,一共也就是年把光陰,難道這還等不了?讀書人常說要養氣,你連這點耐性都沒有,怎麼做官?還是你對自己這麼沒自信,認為自己當不成舉人?」
廣東出進士的機率不高,很多讀書人中了舉人,就去做生意,不再進一步謀求進步,反正有了這個身份,衣食不成問題,對於大多人而言,已經可以算是人生頂點。這個條件是緩兵計,還是真的承諾,範進也說不好,但是梁盼弟態度決絕不容商議,卻讓他不得不放棄今晚上就將她拿下的打算。
他嘀咕著:「中舉人本來就很難啊,萬一要是舉不了……豈不是終身不識綺羅香?」
「呸!讀書人說話也沒個正經,真不知道你讀的什麼書?」梁盼弟是街上廝混的,什麼葷腔素腔來者不拒,範進這種葷腔於她而言,卻是連開胃菜都不夠格。她義正詞嚴地囑咐著:
「姐知道,考舉人很難。但是正因為難,才要用心讀書,不能把精神用在別處。這兩年好好地讀,將來中了舉人改換門庭,到時候有的是那白白淨淨頭腳齊整,能繡一手好闢火圖的女兒家做你娘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麼才是正路。」
她嘴裡囑咐著範進,為他勾勒著美好藍圖,心裡卻像打翻了五味瓶。
是啊,一兩年時間,轉瞬即至,並不算如何漫長。可是對於一個已經二十五歲的女人來說,兩年之後,就已經快三十。到那個時候,進仔做了舉人,就該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做夫人,也會忘掉自己,忘掉這段孽緣,這樣對誰都是好事。自己只要看著他飛黃騰達,富貴榮華,就再沒有遺憾,其他的,都不重要。
長夜裡,一對成熟男女倒在一張床上,卻什麼都不能做,本已經被撩起火頭的範進,卻得不到釋放,只覺得身體彷彿一隻蓄滿了火藥的木桶,隨時都可能炸掉。另一邊的梁盼弟,情形也沒好到哪去,一閉上眼睛,就想著範進會不會摸上來,如果他非要不可,自己又該怎麼辦,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整個夜晚,就在這種難言的尷尬與折磨中過去,直到天光放晴,兩人看著彼此臉上黑眼圈,卻又忍不住笑出了聲。梁盼弟朝他做個鬼臉,「衰仔,年紀輕輕就不想好事情,今後別離胡大姐兒太近,若是把持不住,可是要自己吃虧的。好生坐著,姐給你買粥去。」
吃過早飯,她又幫範進收拾好了衣服行囊,伴著他一路向城門走去。
「進仔,這次回家呢,要好好讀書,不能因為中了案首就得意忘形,小三關這還只是第一關,一定要腳踏實地,用心攻讀,早一點出人頭地。大嬸的全部心血都在你身上,還指望你飛黃騰達,供養她後半輩子。你若是不好好念書,姐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