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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六在一旁說著,直到張舜卿看過來,她才停住了口。張舜卿在她的臉蛋上輕輕一捏,「當著大婦的面,說得這麼直接,這可不是個合格的外室該做的事呢。」
「哪……哪有……」徐六心虛地低下頭,張舜卿哼了一聲:「高二家裡的那個賤貨,不就是你預備的過橋?打算讓她勾引著退思去她房裡,然後來個李代桃僵?你那點小心眼瞞不過我,再說高二家裡的嘴再嚴也嚴不過烙鐵,我一亮出刑具,她就什麼都招了。真難為你,堂堂國公之女居然會想出這種辦法,笨死你算了!」
說著話,張舜卿的手指在徐六額頭上一戳,後者滿臉委屈道:「我確實真麼想過,可是一直沒做啊。」
「所以說你還沒蠢到不可救藥,沒白白把自己賠進去,還讓男人不用負責任。你應該知道,和他沒可能的。」
「所以我想好了,要跟隨李夫人出家禮佛,我反正早就說過要出家的,李夫人也答應收我為徒了。我只是想……在遁入空門之前,了結凡塵裡最後一點心願罷了。」
「說你蠢你還不愛聽!李夫人自己都懷孕了,你想想你們出的是什麼家!她無非是想讓你做個替身,這幾個月她身體不方便,又想霸著退思,就讓你去陪他。仗著自己是太后的堂姐,便為所欲為,這些天家貴胄……」
張舜卿嘟囔著,卻見徐六的臉上並沒有懊喪,反倒是聽到「幾個月」這個時間之後,露出難以掩蓋的喜悅神情,張舜卿無奈地以手加額,心知徐六這條紅線是徹底掐不斷了。
她只好道:「今晚,我就成全了你們兩個,咱們是好姐妹,輪不到李夫人賣這個人情。以後自己長點心,知道該和誰親近!」
徐六羞澀地低下頭,「姐姐姐夫小別勝新婚,我肯定不好去打擾了,那樣姐夫會生氣的。我可以等,我相信只要我的心誠,事情就總有成功的一天。」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婦與一心想要登堂入室的外室在馬車內維持著古怪的交情,外面的百姓已經越來越多,除了田地間耕作的農夫,村莊裡的婦女、老人、兒童都陸續向這裡跑來。張舜卿心思漸漸被這一情況吸引,對於徐六和李夫人的威脅暫時顧不上。
她來到山西這段時間,已經很清楚新法面臨的阻力有多大,不要說黃尓立,就算江陵黨的主力幹將在此,也不會有好辦法。要麼是把山西搞得大亂,最後用快刀亂麻的手段殺人,以簡單粗暴的暴力解決問題,要麼就是任其糜爛。而範進的行為,讓張舜卿看到了一條以溫和手段化解紛爭,少殺人不出亂子,儘可能降低損失的情況下,也能保證新法順利推行的光明大道。如果自己換到範進的位置上,所能想出來的辦法也不會比這更好……只有這樣的聰明人,才有資格做我張舜卿的丈夫。
日當正午,範進的宣講似乎宣告了一個段落,百姓仍然圍著範進不放,問東問西。這也是官員不願意與百姓接近的原因,一開了頭就停不下來,想要走就不容易。徐六手忙腳亂地跳下馬車,跑去給範進送午飯。張舜卿看著她的樣子,頗有些好氣,堂堂國公之女,怎麼就非得看上別人的丈夫?
她朝外面吩咐道:「夏荷,扶我下車。相公講了一上午,口乾舌燥吃不得乾糧,把帶的蜜漿給相公送去。」語氣平淡尋常,有著宰相千金範家大婦應有的從容與鎮定,只是在踩著板凳下車的剎那,蓮足一下踏翻板凳,如果不是梁盼弟及時扶她一把,人就差點摔在夏荷身上,才暴露了她心裡潛藏的激動。她不是不想像徐六那樣不管不顧的衝過去,只是不能。畢竟沒人認識徐六,她的身份卻是檯面上的。
樹蔭之下。範進扶著妻子緩步而行,蒲州民風保守,夫妻在外人面前也不會這麼親熱,如果是未婚男女這樣,甚至可能會被打死。當然範進夫妻不用考慮本地百姓的感受,那些農夫和婦人就只能選擇走避,眼不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