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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來待我溫和,那次卻不容商量逼我戒掉,派人搜走了我所有的玉丹髓,將我關在屋裡。我心中其實也知曉他是為我好,可癮症上來卻控制不住,發狠罵他,威脅要殺他,又問為何偏偏他可以服用。而他任我打罵,還斥退了一眾前來相護的手下,丟下了他的所有事務,就與我兩人單獨待在房中。」
「我真的差點殺了他……我不知道他為何會對我那般有信心,可是那一刀若是割得再深些,便可以當場要了他的命。他身患奇疾,每晚骨縫都會疼痛難忍,玉丹髓可以抑制他的痛楚,可便因我失去理智時憤然不平的一句話,他便再也沒用過玉丹髓。」
「他陪我度過了最難熬的半個月時光。癮症上來時,我縮在被子裡,難受得發抖,他便環住被子抱住我,為我低低唱歌。」說到此,蘭芷停頓了許久,輕輕唱了起來:「三月暮,花落更情濃。人去鞦韆閒掛月,馬停楊柳倦嘶風。」
她低啞的歌聲迴蕩在空空的浴室裡,顯得有些滄桑,卻分外溫暖。一曲終了,蘭芷抬手,摸了摸女孩濕透的黑髮,就如當初詢問是否要殺了她一般,柔聲道:「我不能夜夜抱著你,為你唱歌,但是今夜,卻是可以的。」
女孩怔怔看她,眸中有情緒閃過。她似乎想擺出個嫌棄或是嘲諷的表情,可努力許久,卻終是將頭埋在蘭芷腿上,痛哭失聲。
這日清晨,蘭芷是卯時中(6點)離開新鳳院的。她與段凌相約半個時辰後在虎威衛相見,可她的衣服髒了,是以想先趕回宿舍換身新衣。怎料她回到女兵營,卻見到段凌候在她門前。
幾次見到此番場景,蘭芷倒不再驚訝,只是無奈行上前。見四下無人注意,她低聲道:「哥,這麼大清早的,你怎麼又特意跑一趟。」
段凌微微一笑:「你和杜憐雪都要雙宿雙飛了,我能不巴巴追來麼?」
杜憐雪便是昨日的女孩。蘭芷微窘,知道昨晚她的舉動定是傳入了段凌耳中。連女孩的姓名都查了出來,定是花了心思。她也不知段凌信不信她喜歡女人,遂試探問道:「哥哥好像不吃驚?」
段凌一勾嘴角:「我吃驚啊。」他停頓片刻,見到蘭芷疑惑的眼神,這才接著道:「我吃驚你為與我撇清關係,竟會當眾演戲,假借醉酒,說自己喜歡女人。」他暼蘭芷一眼,意味深長道:「這麼捨本算計著,阿芷莫不是想幹什麼捅破天的壞事情?」
被看穿了。蘭芷一聲輕咳:「哥哥多想了。」朝屋門行去。段凌也不糾纏,翩翩跟上,卻是從袖中摸出了一個布老虎,遞給蘭芷:「新年禮物。」
小老虎隨著段凌手腕的輕搖,在蘭芷面前憨頭憨腦晃了晃。蘭芷眨眨眼,好奇接過,翻來覆去細看。出乎她意料,這老虎與尋常人家小孩的玩具沒甚不同,甚至布料還是舊的,看著很有些年頭。她嘴角微翹,將老虎收入袖中,口中道:「謝謝哥哥費心。我都沒有為你準備禮物。」心中卻暗想:送這種孩子的小物事給我,哥哥是還將我當成小孩麼?
雖然這般想,但蘭芷依舊覺得心情大好。她掏出鑰匙開門,卻聽段凌道:「無事,這也不是我特意準備的。16年前那場宣誓後,我不是找人一起欺負過你麼?說來我那時無法無天慣了,可那次回了家,心中卻怎麼也放不下,這才去街上買了些小玩意,打算找機會送給你。家人見了問我,我還理直氣壯回答,自小討好了納蘭王,將來長大了定是事半功倍。」
蘭芷的動作頓住,扭頭看向段凌。段凌就站在她身旁,見她看來,笑了笑:「可惜,後來一直沒找到機會。現下才送給你,怕是也晚了。」
沒有緣由的,蘭芷忽然覺得這樣的段凌很溫柔。她自是不好意思將心中莫名的感受說出口,卻是微微紅了臉。她低頭推開門,神情卻是一變。
段凌立時覺察了不對。兩人行入屋中,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