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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宜樂挺直腰板,端起碗往嘴裡扒飯。
看見兒子吃得香,顧東欣慰之餘難免惆悵:「等以後去了首都,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慣那邊的菜。」
「樂樂身上流著一半我的血,怎麼會吃不慣?」管夢青挑眉,「再說他從小就不挑嘴,好養活。」
顧宜樂反應慢半拍,把臉從碗裡抬起來:「誰要去首都?」
父母二人異口同聲:「你啊。」
沒等管夢青把梁家的背景介紹完,顧宜樂就表示反對:「我不去。」
「我和你馮姨都說好了,到那兒有吃有住有人照顧,幹嗎不去?」
「先不說我跟那個誰八字還沒一撇呢,就算萬幸之中的不幸,我跟他成了——」顧宜樂一拍桌子,「為什麼是我去首都,而不是他來s市?」
「你當年不就是想考首都音樂學院,後來為了離家近選了本地的音樂學院……」
「我那是為了離家近嗎?我那是為了省錢。」
熱鬧的飯桌突然安靜下來。
顧宜樂自知嘴快失言,試圖挽回:「我不是那個意思。」
沉默又延續了一陣,管夢青說:「爸媽知道,你不只想去首都,還想出國深造。」
「也是……」顧東接話,「好好一個西洋樂器,只能在我們這小小的兩室一廳裡演奏,難為我們樂樂了。」
「不是,我真不是那個意思。」顧宜樂難得笨口拙舌,都快結巴了,「我只是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把我塞去別人家,我在這裡過得很好,很開心,不能出國就不出,s市也沒比首都差,你們不用費勁為我鋪路。」
他看著已經不再年輕的父母:「我對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很滿足……真的。」
顧家閤家上下都是開朗性子,上一次氣氛沉重還是在顧宜樂藝考的時候。
是以聽了這番剖白,管夢青更緩不過來了:「媽媽知道你懂事,我們家樂樂最懂事了……媽媽只是想幫你把把關,讓你少走彎路。」
「咱們家覺得無所謂,兒媳兒婿都一樣,可外面的人不會這麼寬容,聽說這個圈子亂得很,固定伴侶極少……媽媽只是想幫幫你,想你以後過得好。」
「瞧你這話說的,跟演電視劇似的,把孩子都嚇著了。」顧東適時接話,「我看我們家樂樂不只懂事,還聰明得不得了,能分不清是非好壞嗎?」
他拿起筷子,夾了只大蝦放顧宜樂碗裡:「先前不是說想考首都音樂學院的研究生嗎?讓你去首都,不是嫁人,更不是入贅,是送你去追夢呢。」
「你跟那小梁看對眼那敢情好,兩個小夥子歲數相當,一起走上社會,互相也有個照應。要是沒成,你也儘管考,爸爸馬上拿退休金了,身體硬朗還能再幹幾年,考上了爸爸供你念!」
顧宜樂又要哭了。
這回是被感動的,仰著脖子憋了半天,正回來的時候眼眶還是紅的。
甚至開始後悔上午的課沒有認真聽講。
「知道啦。」他說。
管夢青扯了張紙巾拭淚:「知道什麼了?」
「知道我爸媽特別牛,還知道咱家有皇位等我繼承,絕對不能入贅去別人家!」
母子二人破涕為笑,管夢青站起來邊收拾桌子邊罵兒子貧嘴。
顧宜樂仗著還有一隻大蝦沒吃完,抱著自己的碗不肯放:「欸,媽你先玩兒去,待會兒我來洗碗。」
「可不能讓我們藝術家洗碗,傷了手怎麼辦?」
被揶揄的顧宜樂一點都不害臊:「那您先幫我問問那個馮姨,她兒子怎麼還沒來加我,交不上我這個藝術家朋友可是他的損失。」
「還沒加你?不會吧?」
管夢青放下碗筷,隨便擦了擦手,拿起邊上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