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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的是那顆反反覆覆唸叨錯誤的心。黎笑不想自己成為那樣絮絮叨叨的永垂不朽,於是學著放下,然後淡忘。
其實只要不看到他,是可以淡忘的。不看到他就不會去回憶,女人還是少回憶地好,回憶越多就越覺得幸福越少。
果然,一段愛有多傷人,就有多動人。怎麼都忘不了第一次見他時的感覺,那種迅速淪陷的下墜感。黎笑知道自己是決計不可能忘記這個男人的,於是學著接受他的辜負,轉身看以前的自己,笑一笑,然後釋然。
黎笑覺得自己挺絕情的其實,那會兒那麼那麼愛,愛到在彼此身上刺下永恆,可轉身,卻能在街邊擁抱然後分手。可愛得絕情才不會愛得絕望,告訴他也告訴自己,只愛他到不想愛的那天,其實只是給自己找了個藉口,不愛了,要愛別人了。女人的自私,對自己來說,是可愛。黎笑覺得方晏儒是她這輩子的貴人,可後來細想,若自己沒走出陰影去擁抱住他,他也就成不了貴人了,於是推算,歸根結底,她人生最大的貴人,是她自己。
“看什麼呢?”小米敲敲桌面,這女人和她聊著聊著就閃神了。可見她抬頭,竟是紅紅的眼眶,小米怔然。
“看,曾經滄海。”黎笑端起牛奶,淺淺喝了一口。“舅舅說,郭襄在峨眉安了家,其實只是喜歡峨眉的霧,就像她十六歲那年的那場煙花。”
小米皺眉。什麼郭不郭襄的。
“小米,舅舅說,生命中註定要有那個人的出現,以印證曾經滄海。”小米懂的。
小米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什麼,竟也緩緩紅了眼眶。曾經滄海啊……還是會心疼呢,可卻能坦然面對了。因為有關啟勳,她很幸福,所以她變得更加堅強。
“英國的冬天好冷啊,和他就是冬天的時候認識的。剛過去,第一個冬天,啥都沒準備,保暖的衣服也沒戴多少,凍得想哭,就那麼遇上了他。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小米,莫小米,我真喜歡你的名字。我說,我也喜歡。他呵呵地笑,把圍巾拿下來給我係上,暖暖的,有桔梗的香味。我當時其實是驚慌失措的,哪有男孩子敢對我這樣啊,要是在國內,早被哥哥們打殘了。他很照顧我,央著他妹妹給我織了條圍巾,說是手工的更暖和,其實我有好幾條圍巾,哥哥們知道英國冷,都送來了好幾條,三哥的還是藏羚羊毛圍巾,可我還是最喜歡他的那條。和他在一起後,英國的冬天就不那麼冷了。他對我很好的,尤其是,他會下廚做飯給我吃,做中餐。”
如今說起往事,小米已經不再悲傷了。相信他也是,他一定希望自己最後留給她的回憶是快樂。
“後來知道他有未婚妻,很生氣,可我絕對不會和他分開的。你知道我的,道德算什麼。可最讓我不能接受的卻是他離開的方式,如果他沒為我爭取過,也許我不會那麼難過。他是出車禍走的,回家要求解除婚約,結果被他爸媽關了起來,害怕我會胡思亂想就逃了出來,回倫敦的路上車子撞上了迎面駛來的大貨車。他面目全非,可手裡卻握著當初向我求婚的戒指。有段時間我渾渾噩噩的,肚子餓的時候就哭,睡到半夜凍醒又哭,跟瘋子一樣。還是六哥,他放下一切跑到英國陪著我,帶我世界各地到處走。在撒哈拉看落日,很美,六哥告訴我,花開花敗、日升日落,萬物有緣起緣滅,唯有自然之力不可抗拒,生命太脆弱,得為了過早離開的人更好得活著。他還騙我說,今生未了的情緣會變成來世一見鍾情的源頭,我信他了。”
黎笑久久無語,半晌。不知道該發表什麼樣的意見,於是只好轉移話題。“這麼說,下輩子你想遇見的人是他而不是你老公了?”
小米失笑,白了她一眼,嬌嗔道。“么蛾子,想害我是吧?下輩子,該來的都得來,該遇見的都要遇見,還不信小姑奶奶有過不了的坎兒。你說的,該有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