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2 頁)
見此情狀,王夫人哪有不明白的,心裡縱恨,卻也覺得老太太這話十分解氣。狠狠地瞪了那丫頭一眼,只心裡思忖著回去再收拾她。當務之急倒是要知道馮姨娘如何處置。
「馮氏,既已抬了姨娘,斷也沒有打發她出府的先例。只是,這馮氏忒沒規矩了些,今兒個,便當著所有管家婆子的面兒,我親自發落了,打她五十板子,以儆效尤。也是叫各個院子裡的丫鬟婆子都看看,這就是不敬主母,不分尊卑的下場。日後誰若再犯,你們可仔細了自己的皮肉擔不擔得起這五十板子!」
說罷,逕自吃了一口茶,耷拉著眼皮子不說話了。
賈赦想到馮姨娘素日裡與自己的情分,只覺此刻若不開口,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又忽聞得坐在最下首的含春輕聲抽泣,不由得輕聲道:「老太太,她到底是兒子屋裡的老人了,又生了含春,好歹該給她些體面,是不是?」
「哼。」賈母把茶杯重重一放,冷笑道:「你倒有臉來和我提體面?她生的好女兒,一心掰扯嫡姐、打壓嫡妹。我竟不知,這是哪家的規矩!老大家的,你管的內宅,怎的連這些也不知道嗎?」
張氏一張芙蓉秀面此刻氣得臉色鐵青,聽賈母喝問,只沉聲道:「老太太教訓的是,兒媳日後定好好管家,決不再生出這些事端了。」
含春被賈母帶到,再忍不住,跪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老太太明鑑啊,孫女兒哪裡敢如此,定是有人在您面前嚼了舌頭才有此一說啊!」
賈母冷聲喝道:「閉嘴!你說這話,竟是臊也不臊!我來問你,這個月才過去二十來天,你倒有十來天不曾到我這裡來請安。你也不必狡辯,說是著了涼,不敢過了病氣,只糊弄我這老婆子呢!我也找你院子裡的丫頭婆子來問了,原來不是生了病,是眼紅我送了念丫頭一對芙蓉玉纏金絲的蝦須鐲,單只因我送了念丫頭一人,你便著了惱,安也不來請,話都懶怠說,是也不是!」
含春被堵得話也說不出來,只連連搖頭。
「哼!你不承認也無妨,我再來問你。上個月,元丫頭送了你一對薄金鑲紅瑪瑙墜子赤金柳葉耳環,送了念丫頭一組羊脂白玉製的九連環,你便發作這個發作那個的,還背著人同你丫鬟說什麼『一對耳墜子,哪裡比得那九連環值錢,大姐姐的心也是騙得沒邊兒了』,竟是半點不感激你大姐姐的心意,還要你丫鬟尋機打壞了你妹妹的九連環是不是?」
賈母字字句句有根有據,又把認證物證,說話情狀一一對質。屋內眾人哪有不明白的,再看含春,心中不由得都發出:到底是被馮姨娘教養得上不得檯面了,這等小心眼子,連芝麻大點的事情也都容不下。無怪乎老太太生這麼大的氣!
含春幾乎要哭得背過氣去,膝行到賈母炕前,哭道:「老太太,孫女兒真的知道錯了,日後必不敢了。從前孫女兒是被豬油蒙了心,看不到姐姐們對我的好,只一心自憐自艾,覺得自己比七妹妹一無是處,心中嫉妒,才做了這些錯事,求老太太千萬饒了我這一回。」
賈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既誠心認錯,我也不罰你。你說說,馮氏今日可做錯了沒有?」
含春咬了咬唇,低聲道:「自是做錯了。」
「那我罰她,你可服氣?」
「自是服氣的。」
「好!」賈母點了點頭,命珊瑚扶著含春坐回去,才對賈赦道:「現下你可要求情麼?」
「兒子不敢。」
「琥珀,你出去告訴給賴大家的和林之孝家的,把馮氏押在院子裡打板子,要眾人都看著,警醒著!」
琥珀應了一聲,打起簾子出去了。片刻功夫,屋外便響起了板子打在人腰股間的聲音。公侯門第,向來不輕易刑罰。若不是要讓大家都吃個教訓,賈母也懶怠費這周章。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