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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靜靜地吃完後,贊道:「元青推薦的這面確實不俗,聞之清香撲鼻,食之爽滑可口,最重要的是,除了這裡,別家吃不到。不得不說,天香樓的石老闆確實是個做生意的精明人。」
今日沈白難得空閒,舊事重提,邀了陸元青帶他轉轉汴城。因為起得早,二人都沒有用早飯,路過天香樓時,看到樓前紅紙黑字寫得清楚:喜食桃花冷淘面者,請月底之前入樓,節令食物,過期不候。
沈白當時還很詫異,「節令食物,過期不候?這天香樓好大的口氣!」
陸元青卻是在心底暗笑:桃花花期有限,想必石白佳是想在花落結果之前再大大地賺上一筆。
不過這別出心裁的招攬生意的手段,倒是勾起了沈白的興趣。那日聽陸元青提起這桃花冷淘面的時候,沈白就已心生嚮往,無奈那時案子纏身,不得閒,如今路過天香樓,實在不想錯過,所以拉了陸元青,入了天香樓。
晨起的人還不算多,所以坐在天香樓臨街的二樓,迎著微風,感受著滿口桃花的清香,實在是閒逸得很,也怪不得沈白會如此大讚,所以陸元青聞言只是微微一笑,慢慢扭頭看向臨街的景緻。
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似是有人急不可待地登上樓來。聞聲,陸元青和沈白都看向樓梯口,只見一名頭戴正綸巾身穿儒生袍的年輕男子急匆匆地跑上樓來,剛剛站在二樓的堂口,還未喘口氣,就一揚手中之物,對著二樓坐在北邊角上的一個黑臉書生叫道:「馮年兄,小弟……小弟買到了最新一冊的《風波鑒》,要……不要共賞奇文?」雖是喘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可是那一臉自得的笑,還是清晰表達了主人此刻的雀躍之情。
那坐在北邊角上的黑臉書生聞聽此言,驚喜地站起身來,緊迎了幾步,不住拱手道:「賢弟啊賢弟,愚兄這賭輸得心服口服啊,賢弟是怎麼拿到這最新的《風波鑒》的?愚兄可是問了幾家書坊都尋不到啊,還是賢弟好手段啊,哈哈哈!」
二人酸味十足地客套了一番,又愚兄賢弟不離口地互相吹捧了一陣,終於攜手坐了下來,開始低聲討論起來。
陸元青微微一笑,端起身前的茶盞,輕抿了一口,復又看向窗外。
明朝的小說空前繁榮,尤其到了明朝中葉,嘉靖年間前後,由於印刷術和刻書業的技藝不斷精湛,在宋元白話發展的基礎上,這種新誕生的文字載體擬話本(白話小說)一掃正統詩文一枝獨秀的地位,開始和唐詩、宋詞、元曲等並列在了同樣的位置之上。
這種白話小說廣泛被市井階層所接受和認同,從文人書生到販夫走卒,乃至青樓妓館,從書案之旁到香閨枕側,都能尋到它們的身影。
曾有人一論涵蓋得恰到好處:「今書坊相傳,射利之徒,偽為小說雜事。農工商販抄寫繪畫,家畜而人有之,痴文婦,尤所酷好。」
如今書坊間廣泛流傳的小說主要分為長篇小說和短篇小說。
陸元青從那二位興高采烈、眉飛色舞的書生手中捧著正津津有味閱讀著的小說薄厚度來看,判斷那該是一本短篇小說,可是剛剛那名儒衫書生又提到了「最新一冊」這四個字,想來應該是一部小說按照故事內容的區別性而分成了獨立的一冊一冊……
陸元青正在分析著有限地點內發生著的有限事件,卻聽沈白插口道:「《風波鑒》?這本小說近來似是極為出名。」
陸元青扭過頭,對沈白斯文一笑道:「大人也看這種市井讀物?」
沈白自嘲道:「我哪裡有時間去看這些?況且家父極厭這些不上進的市井小說,在他的眼裡,只有那些名家傳記才是我閒暇時該去讀的東西。」
陸元青聞言點點頭,「大丈夫有大志向,也是好事!令尊望子成龍本沒有錯,不過大人幼年想必過得不怎麼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