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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說:“那麼,我請教你:會計理論講的都是有借必有貸,借貸必相等,為什麼你們行的傳票只有一個方向的會計分錄呢?這帳是怎麼平衡的?”
夏天聽了他的說法,估計他是拿銀行的進帳單說事,總是覺得與書本上的記帳憑證不太相同。但是,夏天記住了王行長的叮囑,不應該讓他們太明白資金的來龍去脈。於是故意把話題扯開,說道:“就會計的實踐來說,我當過農村生產隊會計,這種會計把人的存在的價值、人的勞動的價值和豬、馬、牛、羊、雞、鴨、鵝在屁股上拉屎的價值折算為同一種價值,然後去瓜分生產隊一年累積下來的總價值,當時它的平衡關係是:總價值=人口分60%+勞動分30%+肥料分10%,簡稱為人6勞3肥1;在六十年代末期以後,可能你們這位老同志清楚,國家有一些會計權威有點故弄玄虛,搞了一個增減記帳法,我當初學的還是這個。說什麼:有增必有減,增減必相等。後來,銀行的老會計也不甘人後,來了個理論創新,美其名曰:資金收付記帳法。這玩藝運用在銀行的現金方面,就不好表述了。因為,誰能說清楚,銀行的現金究竟放在收方好,還是付方好?或者兩方都放一個現金科目?也就應了一句‘約定俗成’的話,後來統一在付方科目反映現金,銀行把現金增加時在付方用紅字表示才能把帳扎平。也就是說,譬如一個在銀行開戶的企業存了20萬,銀行帳的付方科目在這個企業的帳上有20萬的增加,但為了平衡同樣是付方科目的現金,則必須在增加項下以紅字記錄20萬元。我這一說,聽起來是不是很彆扭?但是,再彆扭也不會在平衡原理上彆扭,它的平衡原理是:有收必有付,收付必相等。你看,銀行的創意不錯吧?後來大約到了1982年的時候吧,國家又開始用借貸記帳法記錄經營活動了,在那個時候我已經是國家幹部了。沒有上什麼培訓班,拿來借貸記帳法的教材自學起來。這時才發現,這個當年被人們認為借就是貸,貸就是借,讓人不知所云的記帳法,就是我們不同記帳法的來源。除了農村的記帳法無論從人權的角度,還是純記帳角度,都還有它的創意以外,應該說,其它記帳法都涉嫌抄襲。當然,這是我的一孔之見。”
夏天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通,根本與他們查帳的問題沒有任何關聯。黃處長不便多言,而那老同志顯然對夏天講的有同感,覺得遇到的不僅是一個懂行的人,而且他也精通國家財會制度變革的歷史,臉上表現出善意的微笑。
這時,那位大學生稍為虛心地問道:“那麼,你們行這樣的傳票,根本做不到平衡。你解釋、解釋?”
夏天估計將觸及到敏感問題,便泛泛說道:“我們行的帳我沒有記過。不過,我相信,應該可以平衡的,不會那麼離譜的。”言下之意,你再多問這一範疇的問題,就丟人現眼了。
這時,吳冬梅開啟夏天辦公室的門,對夏天說:“夏經理,你來一下。”夏天隨即對他們說:“請你們稍等一下。”
說完,來到機要室,從吳冬梅手中拿了那些影印材料看了一下,對吳冬梅說:“這張帳頁中那100萬元的記錄就不要表現出了,相應的傳票也不要反映。他們萬一問了,就說數額小,沒有必要反映。等一下由你送進來。”夏天說完,重新回到辦公室坐下。
吳冬梅按照吩咐,用技術方法重新影印了相關帳頁,隨即拿到夏天辦公室,夏天說:“謝謝你幫忙。”
黃處長一行看了影印材料,沒有再談他們原來想談的話題。幾個人對看了一眼,便與夏天打招呼,說了聲:“謝謝你了!”然後握手告別,離開了湖貝支行。
在應對中紀委聯合調查組的整個過程中,兩個行長自始至終都在二線運作。好在這個調查組沒有做什麼詢問筆錄,也沒有在湖貝支行深入挖掘下去。要不然,夏天的問話筆錄也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