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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走……我就知道……你舍不下我……」
她心滿意足地撫著那手上嶙峋凸起的骨節,輕柔的摩挲:「你答應我……以後別再惱我,別再不理我,好不好……我沒有親人……只有你了……」
軟語央求,如泣如訴,眼角泛起瑩光的同時,扣在她咽喉上的手也鬆開了。
像是怕他再次離開,姜漓扯著那隻手不放,順勢又將他摟住。
裴玄思這次沒有拒絕,神情淡漠的任由她抱著。
「嘻,就不許你走。」
姜漓偏著腦袋在他俊朗的側臉上輕吻,收緊雙臂,彷彿在用盡所有的力氣要和他就此融為一體。
「郎君,我想有個孩兒……連祖母都這麼說……咱們生一個,好不好……你是天底下最俊的男人,我……我也好看得緊,嘻嘻,咱們的孩兒一定……一定也是世上最好看的……」
「呵,想要孩兒?」
裴玄思鼻中「嘁」出一聲冷笑,垂在身邊的手撫上她柔弱無骨的纖腰:「那你可別後悔。」
夜色深沉,雨勢依舊沒完沒了。
竹梆敲擊的脆響在夾道中迴蕩,報更的號子高亢嘹亮,越過高牆送進後院裡,沒一瞬又被房簷上綿密地「噼啪」聲淹沒。
天還是混沌不開,濃雲後有一團霧濛濛的月影,恰好落在前院小樓的簷脊上。
沒片刻燈熄了,夜幕沉沉中,小樓也只剩幾道模糊的輪廓。
裴玄思掩上窗,轉身走回雕花落地罩前,望著裡面倚在羅漢床上的人,一言不發。
「看夠了?想起我這老婆子來了!」裴老太君面色鐵青,忍著怒氣謝睨他。
「孫兒就站在這裡,是你老一直不說話而已。」
裴玄思淡聲回著話,見那串菩提佛珠在她手裡捏攥的「喀喀」直響,又微微搖頭:「當年在北地時,你老天天吃齋唸佛,也教我修心向善,以求佛祖保佑,如今遂了願,便做出這樣的事,就不怕佛祖轉回頭怪罪?」
話音未落,一盞茶就劈頭蓋臉的砸過來。
「忤逆不孝的混帳東西!居然為了那小賤人來教訓我!」
裴老太君怒不可遏,眼角密佈的皺紋都橫七豎八的綻開了。
她刻意熬到這時候還沒睡,就是要等辦事的家奴回來,好知道自己安排下的計策成了,從此以後,裴府裡再也沒有姜漓這一號人。
然而,她沒等來事成的訊息,卻聽婢女急匆匆的來報說,那賤丫頭毫髮無損,而且還是裴玄思親手抱回府來的。
她差點沒當場氣炸了肺,更恨得是,現在居然還被自家親孫子當面暗諷。
裴玄思沒閃也沒避,任由那茶盞打中肩頭後,落地摔得粉碎,茶水濺在青色的錦袍上,下擺打濕了一大片。
「你老不會忘了吧,這門親事是爹生前定下的,阿翁臨終前也特地囑咐過,叫我一定要信守婚約。」
「少把他們兩個抬出來,我不聽!」
裴老太君揚手一擺,咬牙切齒道:「你只顧著什麼狗屁婚約,可還記得身上的大仇麼?那賤丫頭的親老子,就是害你爹獲罪慘死的元兇!咱們在邊地整整十年,吃盡了苦,受盡了罪,為的是什麼,還不就是有朝一日,報了這血海深仇麼?你怎麼還能她留在身邊?」
裴玄思悠然向旁邊踱了兩步,繞開那一灘水跡。
「孫兒當然記得,可你老也別忘了,事是她爹做下的,如今人已經死了,她那會子不過才八歲,壓根扯不上關係。」
「怎麼,這就是你容得下她的理由?做夢!」裴老太君火氣又蹭蹭地漲起來,「不論那丫頭憑著一張臉,怎麼花言巧語博你同情,也別想叫我老婆子認下這個孫媳婦,不把她趕出裴家,我決不罷休!」
裴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