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論卑鄙,陰陽臉第二,無人敢稱第一(第1/3 頁)
顧少明當然不叫林偉,這只是他的化名。
“既然‘反正’,就要老老實實聽話。”張大炮歪著頭,依舊保持鎮定,只是鼻孔哼了一聲道,“否則早晚收拾你!我問的是你真名!“
顧少明扭過了臉,冷冷地說:“我只想見川本!”
“你說什麼?”張大炮綻放出了標誌性的微笑。
據說他嘴角上揚的時候,就會有人人頭落地。
“只有見到川本,我才會說!”顧少明輕蔑地凝視著井下,知道他不是一個易與之輩,心中卻罵道:因為你不配!
長期從事地下工作,對於假鬼子井下罪惡的履歷,顧少明是瞭如指掌。
在他看來,若論卑鄙無恥、數典忘祖、民族敗類、漢奸走狗,遍觀黃浦灘,無人可出井下三郎之右。
“228,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張大炮目露寒星,又朝著兩名鬼子憲兵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我倒看他耍什麼花腔?”
鬼子憲兵們相互一視,“嗨”了一聲退出審訊室。
張大炮放下翹起的一隻腳,耐著性子說:“你應該慶幸,腦瓜子還在脖子上!給我麻溜點交代了!那個小孩,也就是你們護送的‘北國特使’哪裡去了?”
顧少明緘默了,他沒有保護虎兒,這些天一直深深地自責。
其實,那天在火車上,還有一項重要任務……
“虎拉巴幾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讓你生不如死!”井下“啪”的一聲扔下皮鞭,打斷了顧少明的思緒。
他利落地走到炭爐旁,抽出火紅的烙鐵,疾步轉身朝顧少明前胸烙去。
“住手!”
隨著一陣威嚴的喝斷,審訊室的鐵門“哐當”一聲被踹開了。
時間回溯到半個小時前。
申城憲兵隊,特高課課長辦公室。
美式壁爐裡,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輕微炸響。
接連幾天雨雪天氣,柴禾受潮,熱脹冷縮。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課長川本一郎剛剛吃過晚飯,他正襟危坐,用抑揚頓挫、字正腔圓的上京官話,誦讀著《論語》。
川本已經四十一歲了,他是京都人,有著典型的日本軍人長相。
他一身得體的大佐軍服,沒有戴軍帽,身材矮壯,圓臉,細長眼,塌鼻樑,嘴角的八字鬍修剪地整整齊齊。
巨大的橡木辦公桌上,乾淨整潔,從右到左,依次地置放著一座筆架,一本日曆,一瓶墨水,特別是左上角一塊精緻的相框,吸引著來客的注意力。
那是一張川本和妻女在八達嶺長城上的合影。
川本曾在上京潛伏十餘年,蒐集了無數軍情要務,熟稔中國風土人情,是一個地地道道中國通。
在上京事變中,他以調停為名,宴請昔日陸軍士官學校同窗、軍統上京站站長牛國強。
川本在宴席上言辭卑微、感情切切,表示一定會調停中日衝突。
他親自舉起酒壺,為牛國強斟酒,並連幹三杯為敬。
這一舉動,讓牛國強頗為感動。
牛國強本來提防著川本,帶來了眾多保鏢,更是準備滴酒不沾。
見川本和自己同喝一壺酒,他便放下了戒心,禮節性地喝了一小杯。
誰知宴席散後,牛國強前腳到家,便毒發身亡,而川本依舊活蹦亂跳。
原來川本用得是“陰陽酒壺”,酒壺內部被陽面、陰面兩個部分隔開,都盛著酒,卻互不相通。
倒酒時候,川本按住酒壺頂部機關,酒就從陰面出來,反之則是陽面。
陰面的酒,則被川本下了劇毒。
牛國強喝了陰面的酒,自然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