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愛子心切(第2/3 頁)
,擺著一方紅木牌位,牌位無名無字。節下最鮮的貢果在白淨瓷盤中供奉牌位,紅燭兩對相映,合衾酒瓢盛著青梅酒,燈影落在酒中,挑動暗紅色的青梅。
堂屋正中,有張四方桌,沈家家主沈萬鯨正坐堂前,化成沈清瀾模樣的雙月在他左側坐著,挑著桌上玲瓏宮燈的燈芯。
門口牆角,啞奴在啃烤乳豬,啞奴在那,門口位置自然是百曉生的。
百曉生指指剩下的那一側位置,示意君不白坐下。
四方桌,一人一角。
有些事,要耐著性子去聽,才能知道緣由。君不白落座,桌上氣氛詭譎。
面色蒼白,氣息虛弱的沈萬鯨拍桌而起,搖搖欲墜,指著沈清瀾質問道:“李三郎,你究竟想幹什麼?她是誰, 清瀾是不是已經被帶去長安了!”
百曉生丟掉柺杖,掰著腿坐正,從桌下摸出一壺青梅酒,獨自斟酌,“她能是誰,自是你女兒沈清瀾啊,如假包換。”
沈清瀾奪過百曉生手中的酒杯,飲一口青梅酒,青梅酒太甜,吐舌,將酒還給百曉生,依舊挑著燈花。
沈萬鯨雙目通紅,譏諷道:“我女兒,李三郎,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沈萬鯨回頭,指向無字牌位,“當年我大姐未出閣便跟了你,死後連個牌位都沒有。清瀾可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你為了你那什麼狗屁長安,就要送她去淌這沒有盡頭的黃泉路,你莫不是忘了當年對我大姐的承諾!”
,!
沈清瀾是百曉生的女兒,這訊息有些始料未及。君不白恍然大悟,沈清瀾命格並不是與長安女帝相似,而是她本就是正統的帝位血脈,能危及女帝的存在。
歸農山莊這趟水,他淌得有些深,大姐應該知道此中利害,才囑咐他遠離歸農山莊,置身事外,保全自身。不過知曉沈清瀾身世這天大的事,此時抽身,已然來不及。
百曉生放下青梅酒,望向無字牌位,自嘲道:“我啊,不是一個好夫君,因為長安,我讓你大姐葬送了自己,明明練了二十年的劍,卻不能護她周全,就連名字都不能為她留下,死後也只能在地底建一座衣冠冢,不見天日,你說可笑不。”
洞中那些不知名的劍法痕跡,原來來自百曉生。
君不白目光投向窗外,彷彿見到青梅樹下,有意氣風發的少年在洞中練劍,後來,少年鬚髮蒼白,神情頹然,眼中再無光亮,癱坐在青梅樹下,用劍打磨鵝卵石,三尺長劍磨成短劍,短劍磨成匕首,最後只剩劍柄,劍柄磨沒了,便用手去打磨,滿池清水滴上灼熱的鮮紅色。
無鞘的劍,還怎能再鋒利,再後來他去了長安,斷了一條腿,一蹶不振,丟棄原本的名字,成為孤野之人。
百曉生還在講著,聲音慚愧:“我啊,也不是一個好子孫,李家千萬人換來的基業,過了這些年,我依然沒能踏入長安,實在愧對列祖列宗。”
獨飲最傷神,君不白扯過酒壺,飲上一大口,酒微甜,青梅略酸。
百曉生將酒壺奪回去,死死攥在手中,那是他的東西,誰都不能奪走,目光堅定道,“可是我啊,想當一個好父親,”
沈萬鯨一甩衣袖,嗤之以鼻,“好一個好父親,沒有你,這些年清瀾過得不知多幸福。“
隨後豪言道:”她只要是我江南首富沈萬鯨的女兒,天塌下來我就能替她扛著,長安的人要來帶她走,我便可以撒出千兩萬兩的黃金去請人來阻攔,她依舊可以衣食無憂,沒有家仇國恨,一生平安。”
挑燈花的沈清瀾被沈萬鯨瞪得後背發涼,畢竟是假冒的,收斂神態,端坐在長椅上。
百曉生捏碎酒壺,用酒水在桌上寫下長安二字,每一筆都入木三分,“如今長安已經知曉她的身世,這江湖,又有多少人敢與長安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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