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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康子合掌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串念珠。
趁這段時間,羅絲讀著母親的碑文。
附近的碑銘大多是拉丁文,只有羅絲的母親的碑銘是以英語寫成。
any dawns shall break
when we have ceasd to be
「好像短詩喲。」羅絲喃喃自語。
中垣也把頭湊過去讀著。
短文的大意是‐在我們死去後,還會有無數個清晨。對於基督敦習俗不甚瞭解的中垣,無從判斷這樣的碑文算不算奇特。
他只覺得這碑文似乎不太適合用來祈求靈魂安息。似乎其中有太多對世間的戀戀不捨,也不夠哀傷。
康子合掌跪在姊姊墓前,頌了很久的佛經。
頌完經後她站起身,用手帕輕拭眼角說:「我終於來掃姊姊的墓了!」
面對十來歲時即分開的姊姊的墳墓,已經年屆五十的康子,仍不免湧現少女般的傷感情懷。
羅絲跟著阿姨跪在母親的墳前。
她先在胸前畫了十字,然後靜靜合掌。
這種祈禱方式不全是基督敦。‐‐可能羅絲意識到母親是日本人的緣故吧。
合掌祝禱沒多久,羅絲便站起身。
中垣與康子互望一眼,只見康子的臉上浮現意外的表情。
中垣原本也以為會跪禱很久呢。
與阿姨差異這麼大,難道只是因為年紀的關係?‐‐但是,深知羅絲性格的中垣認為,這絕不只是世代的差距,其中可能還有一個神秘的謎團沒解開。
中垣在羅絲後面,學她一樣跪下,合掌祈禱。從小在寺廟長大的他,應該非常習慣這些舉動,可是他卻覺得自己的姿勢有些彆扭。
「可以為亡母誦經嗎?」羅絲說。
「對了,中垣先生不是家業寺廟住持嗎?由你誦經最適合不過了。」羅絲的阿姨也在一旁嚷道。 「姊姊一定很開心。否則,住在這個滿是十字架的草皮底下……」
康子看了看四周。
這裡與她心目中預期的墓地實在相距甚遠。
太過明亮,而且濕度不夠。
(住在這種地方,姊姊一定很希望能聽到頌經!)
康子如此想著。
中垣開始頌經,他念的是《般若心經》。其中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文字,如今讀來感受異發深刻。‐
「早先打電話來通知,所以管理員又幫我們多準備了一束花。」
等中垣頌完經,康子看著那兩束花說。
「這個人真好。」中垣說。
他想起以前曾在報上看過,外國人遺族感謝管理員代為照顧親人墳墓的事。
遺族一旦回國,留在日本的墳地便成為無主的孤墳。所以管理人員常幫他們打掃,或者把墳墓近況告訴遺族。
「中垣先生,容我說句不客氣的話,日本寺廟的住持似乎太現實。假如沒有佈施,就把墓地丟著不管。……中垣先生,你不會這麼做吧?」
康子問。
「他還沒決定要不要回寺廟當住持哩。」羅絲揮嘴說。
「啊,對啦!」康子笑著,「你好像要去教書噢。」
「嗯。」
從康子的話語裡,中垣知道她一定常向羅絲打聽自己的事,不禁覺得有些難為情。
「剛才池子那邊有船。」羅絲忽然改變話題。 「中垣先生,對不起,可不可以帶我阿姨去劃划船?」
「划船嗎?思,可以啊&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