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1/5 頁)
她斗膽揣測,如果這依蘭草確實與皇后葉玄箏有關聯,那麼會不會葉玄箏便是中了這依蘭草之香,是以漸漸產生了悲傷的幻覺,加之怨恨皇上薄情,心內早已是鬱積多年,是以神情恍惚,失足落水?就像她那日差點因著無助失神踏入河中一般?如是,倒是可以很合理的解釋葉玄箏這般心高氣傲之人,又怎會輕易投水?還落得個不明不白,牽連自個兒親子的下場?用這種手段,真的是無一絲一毫的破綻,難怪當年多方查證後得出的一致結論,便是:皇后自盡。
看來,司凝霜的狠毒與手段不是一般,用的皆是一些江湖旁門左道之物,不過昔年的司凝霜權勢滔天,家中又是有錢,想要尋這些偏門之物,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這司凝霜的毒辣已是遠遠超出她的想象,眼下風離御被冊封了寧王,司凝霜沒了手中的棋子,又會如何進行下一步呢?司凝霜真的會甘心麼?
想到這,她十分的擔心。眼下,因著她的遲遲沒有進展,琴書終已是按捺不住,主動出擊,誘惑皇上,得以晉封貴人。想來琴書是想借著皇上的寵愛,重翻德妃舊案,尋機會一舉將皇貴妃扳倒。而如此,她何不將昔年葉玄箏的事一同抖出水面,這樣一來,既可以還了德妃清白,又能獲得風離澈的信任,也好見機行事。
摒退了衛風,她忽然憶起了琴書走時似乎塞入她手中一團紙,慌忙自袖中取出,方發現已是被她揉得極皺,撫平展開,再取出梳妝檯上擱著的《論戒》,仔細一一對照,根據暗碼,每每對出一個字,便用筆從旁標註,用了大約半柱香的功夫,才全部一一對出。意思寥寥簡單,盡是些關切問候之語,只在最後提了一句,約她三日後夜過三更時於杏林苑相會。
看過之後,她便順手將那紙燃了燭火,化成灰燼。望著那幽幽跳動的火焰片刻將紙吞覆,兀自出神。
杏林苑……
是啊,德妃秋宛頤是風離御的生母,想必當年也是國色天香,才會有他這般英俊的容顏。秋宛頤,只聽名字都可以想象得出來,會是何等溫雅嫻靜的女子?酷愛卷本古籍,飽讀詩書,也難怪風離御的離園之中竟是收藏了那麼多的卷本古籍。想必亦是為了紀念他的母親而設的罷。那麼,是不是因為她亦是喜愛卷本古籍,是以他才會對她另眼相看?
煙落站起身,挪動幾步,緩緩捂住自己的唇,無力的倚靠在身後的屏風之上。屏風底上鏤著滿滿的西番蓮花,那樣富麗的花朵,一瓣重著一瓣,深紫紅的底子,用金粉細細勾畫,密密匝匝,晃得人滿眼生暈。而這般繁華似錦背後,他的萬人敬仰的皇子身份背後,究竟凝聚了多少的心酸?亦是凝聚了多少人的鮮血?她不得而知,也無從得知。
明明是殺母仇人,卻要日日相見,還要恭敬地叫上一聲“母妃”。明明是生母,卻只能任由她含冤蒙屈,一縷孤魂飄蕩,無處可棲。
也許,他那麼執著於帝位,便是深刻地意識到,唯有大權在握,一朝登臨頂峰,方能不受人擺佈,才能名正言順的為自己的生母洗刷冤屈,才能徹底扳倒權勢如日中天的皇貴妃。此時此刻,她依稀能體會到他一直容忍司凝霜至今的緣由。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果沒有萬全的把握,牽一線則動全域性,任何輕舉妄動只會對他更加不利。
她徐徐直起身,緩緩步出飛燕宮,蓮步姍姍,軟底珍珠繡鞋踏在漫地青磚上寂寂無聲。宮外月明星稀,空氣極好。伸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臉頰,只覺得指尖冰涼,像是寒冬臘月在冰水裡浸過一般,正如她此刻的心境。
遠處是巍峨聳立的宮殿,層層疊疊,為了這極致的權勢,犧牲了太多的人,慕容傲,她自己,還有琴書,甚至是映月,也許都只是皇貴妃想拉攏她父親的籌碼,她不敢去想,還會有誰,再將捲入這無邊無際的滔天巨浪之中?
三日後,一早。內務府著人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