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劉千金夜闖推官府 宋官家震怒聽讒言(第1/4 頁)
康定元年,清明剛過。
開封府推官富弼宅邸。
娘子回家省親未歸,富弼覺得這幾日一個人過的清靜悠閒。說起富弼的這個娘子,那是名聲在外,堂堂北宋刑部尚書晏殊的千金。相傳當初,晏殊晏老爺子一見富弼的文采,便當即拍板將女兒許配於他。
富弼當然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就憑老丈人的心思縝密,嫁女兒怎麼可能如此草率。結婚數年,雖然偶有齟齬,但也算是夫妻和睦,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婦道人家,能識文斷句便是再好不過了。那所謂知書達理,也不過是在她們沒有鬧脾氣的時候才能勉強如此評價的。
富弼從小看自己的母親,現在再看自己的娘子,哪有不折騰的女人啊。寒食臨近,娘子提出帶兩個孩子回家省親,富弼內心一百個願意,接下來就是清清靜靜地過上幾天。
“代問岳丈好。”
“就你話多,你不說,我也自然代問。”
富弼兩手一攤,難道一句客氣話不說才好?
已經結婚十年有餘,富弼並未像很多朝中同仁那樣納妾,有人笑他是懼丈人之威,富弼心下倒是瞭然,女人多了,有時候麻煩,倒不是他不喜歡女人,而是她們有個特質:喜歡互相傷害。最後傷了誰,頭疼的都是他自己。
清明過了,春天也算是來了。富弼近日頗為忙碌,朝堂之事無一省心。回到家中,頓感放鬆,吩咐家中廚子做一盤羊頭籤,送到書房裡,一邊看書一邊吃著羊頭籤,那真是一件樂事。當然,需得配上上好的顧渚紫筍茶,清爽解膩,齒頰留香。
沒有老婆約束,還能邊看書邊吃喜歡的羊頭籤,富弼幾乎要樂得蹦躂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前往書房,一把推開大門,他突然眉頭一皺,沒有開燈,書房內一片昏暗,這昏暗令他生出些許的不安。但是這不安到底從何而來,他還不太清楚。
空氣中飄散著某種香氣,有點類似女人的脂粉香,富弼雖不近女色,但是跟一個尚書千金生活十年有餘,自然對女人的格調相當在行。這香氣,可不是普通的庸脂俗粉,但是,莫說娘子近幾日不在家,就是在家,也不會長呆在這書房裡,留下這等香氣。
難道是府中小丫鬟?或者老婆子?偷用了夫人的脂粉?
富弼內心九轉回腸,這書房不對勁,除了這個香氣,還有……殺氣!
當然,這個殺氣並不是他感覺到的——如果一柄寒光寶劍架在你的脖子上,你自然會知道有殺氣。
“別動!”
“我沒動!”
“別嚷!”
“我沒嚷!”
……
“但是,姑娘,你得讓我把燈點燃吧,否則家裡下人見我到了書房,久不開燈,還更覺蹊蹺。”
“嗯。”
富弼看到脖子上的寶劍慢慢移開去了,他便挪到書桌旁,用火石點燃桌子上的油燈。
“你剛才叫我——姑娘?”
身後聲音響起,滿是狐疑。
富弼轉身,對方身著夜行服,黑衣黑褲,身形精悍。
“你難道不是姑娘嗎?”富弼笑了笑,“我一進屋,你身上的香味就瀰漫了整個屋子,哪有大男人搞得那麼香的。”
那人略略皺眉,想必是她夜行裝束,一身短打,有心女扮男裝,結果尚未開燈就被對方識破,相當不甘心吧。
“而且你的香粉一聞就是上等好貨,想必姑娘您出自名門。半夜潛入我府中,還用寶劍架於富某頸項之上,這行徑可不像您這種身份的大家小姐能做出來的呀。”
富弼仔細瞧這女子,一張瓜子臉,長得是面若桃花。眼尾略有些狹長,睛亮如漆,鼻似玉柱,櫻唇一點,好像隨時都有話要說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