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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杳還拿著藥品說明書,傻傻地舉在眼前,怔著沒有放下去,被他捏著的手指,也沒有及時收回來。
她搖頭,強作鎮定,否定掉聞柏苓的推論,說是和費裕之無關,自己也根本並沒有在生誰的氣。
但關於不願意再順勢與他接觸的原因,湯杳避而不談。
怎麼談呢?
畢竟聞柏苓只是偶爾出現在她生活裡,飯也才吃過兩次,根本沒說過要和她怎麼樣。
聞柏苓收回手,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似探究。
密閉空間本就狹小,湯杳被他這樣看著,艱難地撐過半分鐘後,就已經熬不住,臉皮發燙,把手裡的說明書和藥袋子胡亂往他那邊一推:「你到底吃不吃藥」
回應她的不是聞柏苓,是手機接連不斷的振動。
螢幕光亮透過毛衣織紋,露出微薄的光。
電話是湯杳媽媽打來的。
湯杳和家裡通話經常是在晚上的這個時間段,怕自己嘰裡呱啦的聊天聲打擾到身旁滿臉倦容的病人,她握著振動的手機,準備下車。
聞柏苓攔住她:「車上接吧,外面冷,我下車轉轉。」
「可你還在發燒」
他拿了外套,丟下一句「正好去透透氣」,便拉開車門邁出去。
「喂,媽媽」
手機貼在耳側,湯杳聽媽媽說起很多瑣碎日常。說姥姥這兩天食慾好,稀飯都比平時多吃半碗;又說老家那邊天氣不錯,白天有陽光時特別暖和;媽媽今天曬了被子,還洗了窗簾
「杳杳,京城那邊天氣好不好?」
「很好的,和老家一樣,也是白天暖、晚上涼。」
湯杳想和媽媽說,宿舍樓下的玉蘭也快開了,但視線一偏,看見了車窗外聞柏苓的身影,剎時語塞。
湯杳媽媽沒有發現湯杳的異樣,還在悉心叮囑她,說老話都講「春捂秋凍」,叫湯杳不要急著換下厚外套,受了涼對身體不好,換季時最容易感冒。
「你小姨剛才打過電話來,和我嘮了一會兒,媽媽突然就想你了,想問問我的乖女兒這幾天學習累不累。」
湯杳和媽媽是無話不談的,很自然就說起今天的班級聚餐、大家對課程太滿和早六的小抱怨、玩遊戲用了英語、輸的人要喝可樂
可是她沒有和媽媽說起,這個夜晚最牽動她情緒的存在。
結束通話電話,湯杳下車去找聞柏苓:「不好意思,讓你在外面等了這麼久」
話只說了半句,她看著聞柏苓身後燈光稀稀落落的宿舍樓,忽然反應過來什麼,大驚失色,聲音都是變調的:「現在幾點了?」
聞柏苓看了眼手機:「十點三十七。」
大學讀到第四個學期,這是她第一次錯過門禁時間。
回不去寢室,湯杳一時陷入困境。
看她那副神情慌亂的樣子,窘迫全都寫在眉眼間,不用猜也能知道原由。
夜風吹多了,聞柏苓咳得比之前嚴重,咳過之後,他才開口:「在附近酒店開間房?」
湯杳猛地抬頭,看向聞柏苓。
聞柏苓揚眉:「只是建議你找地方休息,總不能一直在樓下待著吧?」
其實湯杳沒有把人往壞了想,她只是在暗暗責怪自己。
怪自己今晚渾渾噩噩,萬事都心不在焉的,沒有看好時間。
去酒店開房間也不是不行,之前也有備考的學姐嫌宿舍吵,在附近訂酒店通宵複習的。
但那都是家庭條件比較好的。
學校附近的酒店不便宜,湯杳心疼錢,有些捨不得。
可事情已經這樣,後悔也沒用了,人總要為自己的疏忽和失誤買單。
不知道哪處幽暗角落有流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