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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謀害了還笑得出來,他的人生態度居然是這麼樂觀仁厚的麼……
謝綾放下針,著手給他敷藥,一邊觀察著他的神情變化。蘇昱痛時偶一皺眉,大部分時候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笑眸溫然,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她一回頭,便能撞上他的視線。
她把話說出口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算他翻臉不認人要把她打入天牢,她也有應對的辦法。可是千算萬算卻萬萬沒有算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沉默了許久,蘇昱漸漸有了力氣,冷不防答了一聲:“不想了。”
他答的顯然不是“很好笑麼?”,而是“現在還想娶我麼?”
“……”謝綾頓時語塞,一句“為什麼”卡在喉嚨裡,欲言又止。她確實很想知道他心中所想,可若是問出口,倒像是她很在意他的回答,想要挽回似的。她撂不下這個臉面。
蘇昱看著她的唇翕翕張張,眉眼染了笑意,連煞白的臉色都有了幾分神采。謝綾見此情形更加難耐,明明得到的答案和心裡料想的別無二致,可真的聽他這樣乾脆地說出口,還是覺得異樣。
心口像纏了細軟的蠶絲,冰冰涼涼地蹭過心尖,勾起細密的酥癢,催促著她把心中的問句宣之於口:“……因為我太狠毒?”
襲來的疲倦讓他漸漸闔上了雙眼,唇畔的笑淡得空留一個弧度,有形無實,心裡明明有答案,卻遲遲不開口。
——因為你做了那樣的事,卻還敢坦坦蕩蕩地告訴我,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憂色。
難道她就不怕,他真的生氣,真的不再對她有意麼?
再大的狠毒,莫過於無心。
他不說話,謝綾便當他是預設了。回想起在灞水上的那夜,那些傳情的詩詞,大抵都是她多想了。
什麼時候,她也會在意這些風花雪月的事了。明明他請來劉、徐二人,用意絕不在吟詩作對。那二人是江南四大世家中舉足輕重的人,又正當少年,容易把控,只要稍加觀察便可知能不能為他所用。
江南的僵局是時候該破了。劉、徐兩家用好了,是鉗制溫相的好棋。他的算盤打得太好,她不過是在一旁陪襯的唱角,虧她還在那一夜中,記下了這許多的綿綿情意。
只可惜他的算盤終究是打錯了,溫兆熙的痛症絕不在江南。江南不過是他傷口上的一塊腐肉,真正的心頭肉,藏得好好的呢。謝綾明知如此,卻像是賭氣似的,依舊緘口不語。
藥敷完了,這一段對話也到了頭。謝綾心中隱隱藏了不快,連話音都有些僵硬:“這是最後一次了,熬過這一回之後只需靜養便是。我已經兌現了你的第一個條件,往後不會再入宮了。”
蘇昱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好似無甚觸動。
謝綾默了一會兒,竟覺得有一絲失望,原本已經言盡於此,卻忍不住把本該交代給下人的話都說出了口。她佯作不經意地起身整理藥箱,一邊說道:“飲食忌辛辣,涼食少吃。至多兩日便可以下地行走了。”
這之後,如無意外,他們應該不會再有交集了吧。
榻上的人忽而張口道:“還有麼?”
“……這兩日忌吹風,能走動之後也不要太過勞累,政務量力而行,切忌勞心勞神。”
“就這些了?”
“還有,”謝綾臉上忽然現出分窘迫,艱難地開口,“忌……房事。”
沒等他回答,她率先搶話:“就這些了!”
謝綾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出的乾清宮,又是怎麼回的宜漱居。只記得最後出暖閣時瞥見的那一眼,他的眼中閃過絲異樣的光澤,讓做賊心虛的她只能速速離開,以逃避他的追問。
離開時她順走了他床頭懸著的香囊,回去後想要銷燬,剛靠近燭火卻又猶豫著把手伸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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