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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門，右拐，掀開塑膠袋做的簾子，便看到姚春桃躺在床上。

屋內雜亂無章，一張木床上面放了許多棉被，木床下塞著好多沾了泥的農具，房間的角落還堆滿了土豆和紅薯。

姚春桃躺在床上，有些潮濕的被子蓋在身上，掩過整個腦袋。

周小荻將揹包放在地上，走過去坐在床邊：&ldo;春桃?&rdo;

姚春桃正在睡覺，還沒醒。

姚春桃的母親怕客人等的急了，走過去連忙搖醒她：&ldo;姚春桃，你起來看看誰來了?&rdo;

周小荻坐在床邊，看著慢慢轉醒的孩子。

姚春桃睜眼，看了她一眼，瞪大眼睛，不可置通道：&ldo;周姐姐。&rdo;

她掀開棉被，撲過去，卻露出與她年齡不符的大肚子。

周小荻的眼睛落在那突兀的鼓包不過一瞬，然後抱著她，摸著她的頭說：&ldo;想不想姐姐?&rdo;

&ldo;想‐‐&rdo;

姚春桃是極喜歡周小荻的，看到她來了，說話的尾音帶了點嬌氣。

周小荻又問：&ldo;在學校有沒有好好學習?&rdo;

姚春桃點點頭：&ldo;我上學可認真了，班上的人成績都沒我好，他們讀的書都沒我多……可是周姐姐，我現在不能上學了，老師說我肚子多了個禍害。姚姐姐它為什麼是禍害?&rdo;

周小荻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梗塞。

她要怎麼跟她說，她的肚子裡懷了一個那些糟蹋過他的人的孩子?

她說不出口。

身後的姚母聽到女兒說的話，一下子繃不住哭了起來：&ldo;我的兒，才這麼小，又是一個村的人，怎麼下的去手啊，她還這麼小，就被那些畜生毀了。&rdo;

周小荻喊臉，問：&ldo;報警了麼?&rdo;

姚母不說話。

周小荻又說：&ldo;這是強/奸罪，他們犯法了。&rdo;

姚母責怪那些人毀了自己的女兒，可是她從未想過要把這件事情鬧大。她的女兒歲數還小，不應該被這些風言風語毀掉。她將這件事告訴周小荻求她幫忙，只不過想借她的錢來讓女兒墮胎。

修繕房子去了太多的錢，姚媽姚爸背了很多爛債，只能出去到廣州打工從牙齒鋒裡擠了又擠才能東湊西湊把錢慢慢還了。如今有了周小荻，正好讓她去擔這筆開銷。

周小荻細細一想就知道她的打算。她的指尖摳著掌心，血液湧到手指的關節處，隱隱發抖。

姚春桃坐在床上，瞪著圓溜溜的眼，並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姚母避開周小荻探尋的眼，低下頭說，&ldo;都是一個村的，鬧大了我們家怎麼在這裡做人?再說，這樣的事情擺明就是我姑娘吃虧，要是鬧得人人都曉得了，她以後怎麼嫁人?&rdo;

周小荻一顆心沉在谷底，四肢冰涼，說：&ldo;那不是不走司法程式，你們準備私下民事協調?&rdo;

姚母又說：&ldo;他們當然要賠錢，我的女兒才這麼小，他們怎麼能下的去手……而且她頂著一個大肚子，難道還要將它生下來舔張吃飯的嘴麼?&rdo;

愚昧且現實。

周小荻感到深深的悲哀，她回頭看著姚春桃，看著她瘦削的四肢以及與其年齡完全不合的肚子，坐過去，問：&ldo;春桃，最近吃的好麼?&rdo;

姚春桃點點頭，又說：&ldo;就是不知道怎麼了，吃的多吐得也多，肚子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大了，外面的同學也不和我玩了。&